“唐盛竟生得如此美貌?”
“若她早一點恢複女兒身,在聖德或許也不會被欺負得這麼慘。”
“所以當初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唐盛才不是斷袖。”
“看來唐盛真的受了很多委屈,難怪唐衍會替她報仇。”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當初捏造事實的人,都應該祈求原諒。”
“說她肖想林卿時的人怎麼想的?我看哪怕是校花林卿吟與她站在一起,都黯然失色了。”
當事人林卿吟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
她默默的坐在抑魂室的一角,用手臂抱著自己的雙腿,美麗的臉龐上看不出喜色,也沒有任何表情。
倒是林卿時靜靜的看著對麵抑魂室中親自替安於夙喂藥的唐盛纖,默默上前幾步,似乎想要說話,最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黯然放棄。
對於別人的議論,唐盛纖當做沒有聽到。
那個曾經被他們毆打欺辱的少年唐盛已經不在,他像是一縷煙塵隨風消散,她占用他的身體,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替他找回一些顏麵和尊嚴——那個卑微弱小的靈魂在無數個夜晚用盡所有力氣向上蒼祈求卻終究不得垂簾的顏麵和尊嚴。
安於夙看著她,“有些話一直沒有說出口,老大,我錯了,我早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對不起。”
唐盛纖擺了擺手:“安於夙,這些話你別對我說,我說不出我原諒你這四個字。”
被安於夙實施校園霸淩的是原主唐盛,不是她唐盛纖,她沒有資格替原主說原諒。
安於夙卻誤以為她內心其實十分在意,並不打算原諒他,不由苦笑一下:“也是,你憑什麼會原諒我呢?”
唐盛纖覺得他矯情了,開口道:“你若覺得你當年實在不是人,那麼以後就好好做個人,心地好一點,三觀正一點,不要恃強淩弱就不會愧疚,多積點德,好了,現在別耽誤時間婆婆媽媽的,吃了藥舒服些了就直接爬起來。”
安於夙望著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神色一暗,她或許根本就不在意,根本就不在意他怎麼對她,不然也不會後來贈他飛毯,又教他劍法,,在她心裏,哪怕是恨,都沒有他的位置。
唐盛纖見他磨磨蹭蹭,半天不動,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受這點苦算什麼?這樣就站不起來了?不怕笑死人?你女神還在對麵你忘了?”
她這一提留,安於夙總算穩穩的站了起來,他動了動唇想解釋什麼,最終還是一個字沒說出口。
唐盛纖則又注意到拽在他手裏的小冊子,上麵寫了好些人名,最醒目的是陸放兩個字:“你拿個小冊子做什麼?陸放是誰?”
安於夙愣頭愣腦的回答她:“唐衍叫我寫的,陸放是六子。”
唐盛纖驚了,獐頭鼠目的六子居然還有個這麼正經的名字?
她問安於夙:“唐衍為什麼叫你寫?”
安於夙道:“唐衍說要替你報仇,這些都是當年欺負過你的人。”
唐盛纖:“……”
她沉默一下,道:“這些人就該打。”
安於夙:“……”
唐盛纖又道:“安安呢?”
安於夙道:“在別的地方,我一直沒看到她。”
唐盛纖道:“皇室沒有參與過唐家滅族案,唐衍應該不會讓她不好過。”
想到這裏,她先他一步走出抑魂室,來到對麵。
安於夙有自己的“小單間”,其他人都沒有,所有的氏族子弟,不管男男女女都關押在一起,其中還有好多張熟悉的麵孔。
她一靠近,所有人便都低下頭,不觸碰她的目光。
她則毫不猶豫的結出一道屏障,讓他們的魂力不至於流失。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有點驚訝的看著她。
片刻後,有個聲音低低的道:“唐……唐盛,謝謝你啊,又幫我一次。”
唐盛纖隨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小姑娘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她。
小姑娘很眼熟,正是涼都被她順手從魔寇手中救下的那位。
名字忘了。
唐盛纖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了,上次她不是專門救她,這次也不是特意幫忙,她之所以結出這道屏障,不過是因為主上現在正在收集別人的魂力,極有可能是用來對付唐衍,滴水成海,她隻是想斬斷一隻源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