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榮去了衛生間，卻發現自己沒帶紙。
轉身出來去服務台買了一包紙，順便又重新點了一杯咖啡拿鐵，一會再拿。
而就在他轉身準備再去衛生間時，就看到關徳漢已經拿出了合同，擺在桌前。
“嗯？”楊錦榮微微一愣。
按說應該自己和朱興波麵對麵坐著，查看合同無誤，雙方再各自簽字的。
想到關徳漢之前體現出的“專業素養”和熱情的服務，楊錦榮有些奇怪。
在一方當事人不在場的情況下簽訂合同，這種後續可能引起矛盾糾紛的行為，不像是自己印象中“專業”度拉滿的關徳漢會做出的事情。
當他看到朱新波接過合同沉默很久，口中好像還在念叨著，一種古怪，哪裏不對勁的感覺湧上心頭。
一份合同而已，至於這樣嗎？有什麼問題等自己回來再談也可以啊。
楊錦榮不動聲色的又挪動到他們不遠處的另一個座位上，剛好能夠聽到兩人的聲音，。
關徳漢和朱興波都有自己的心事，沒有注意到楊錦榮的存在。
“三百萬，三百萬啊……”
聽到朱興波的呢喃，楊錦榮眉頭皺起，一串問號接連冒出。
什麼三百萬？哪裏的三百萬？
緊接著，他就聽到後續的對話裏，聽到自己的房間被賣三百萬，聽到三百萬百分之五的違約金，聽到關徳漢循循善誘的蠱惑。
就在朱興波心理防線被擊潰，握著筆的手就要簽下合同時，梁錦榮終於忍無可忍，神色陰沉得出聲走來。
“楊先生，你回來了，啊這個……”
關徳漢神色流露出一點慌張，下意識想開口解釋。
“我尋思怕耽誤您時間，所以讓他先簽一下合同，簽過之後您再看一下，沒問題也一起簽了就行！”
不愧是“專業素質”拉滿的銷售組組長，轉眼就想到借口，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
對上楊錦榮審視的目光，關徳漢訕笑著。
“楊哥，楊哥，我簽，我買！這房我買！”
心理防線接二連三被打擊，朱興波早就陷入了一片渾噩。
聽到楊錦榮出聲製止，腦海中已經湧現出種種思緒，連忙出聲懇求，生怕楊錦榮不打算賣房了。
“楊哥，我錯了，你就賣給我吧，這是我們全家湊出來的錢啊！我不能空手回去！”
朱興波懇求聲音中，甚至有一些哭腔。
“合同，給我。”
楊錦榮出聲，語氣冷漠，讓朱興波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將合同握的更緊。
在朱興波眼中，楊錦榮就是要收回合同，是自己一直在磨蹭耽誤時間。
朱興波接連搖頭，握著合同的雙手緊緊抓著，指節都已經發白，他下意識看向旁邊的關徳漢。
“沒事沒事，大家正常聊嘛，楊先生不著急的話，合同一會簽也行。”
旁邊關徳漢心裏緊張，表麵依舊若無其事的開口。
合同拿到手裏，一會再想辦法空出一點時間，將事情解決就行，一切都還能挽救！
“給我。”
已經猜出一些東西的楊錦榮再次開口，隻是伸手。
“別給別給，給我，給我還有挽回的機會。”
關徳漢更加緊張，心中默念著，目光死死的看著朱興波的一舉一動。
甚至於，生出一把搶過合同的念頭。
就在他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時，目光看到楊錦榮手上已經拿到那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