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有些疑惑地喚了聲,卻得不到什麼反應。於是,隻能如往常那樣沉默地跟了上去。
珞葭和塙麒離開後,剩下的四位都稍稍靜默了會。
泰麒有些疑惑地朝驍宗看了看。驍宗則是看著尚隆,等他給出答案。
延麒稍稍抱怨了句:“怎麼回事啊?”
唯有尚隆,隻是笑得興致盎然。
直到其他三位都將目光轉向他時,尚隆才緩緩道出:“他們還沒有訂下契約。”
聞言,均是一怔。
泰麒輕輕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開口:“塙麒,三十年的期限快到了吧。”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說道,“要不要……”
隻是,話還沒說完,卻被驍宗打斷:“蒿裏,他們有他們的路。”
泰麒看著驍宗,似乎掙紮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尚隆又說道:“放心吧,她不會眼看著塙麒死的。”尚隆向來自認看人很準,所以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隻是,一旁的延麒卻突然說道:“你確定她知道那個三十年期限的事嗎?”
這話,讓尚隆稍稍怔了下。
轉瞬之間,泰麒已經追了出去,隻是,早已經失去了那他們的蹤跡。
驍宗出來時,站在泰麒身後,輕輕地問道:“這麼在乎他們的事?”
稍稍沉默了下,泰麒才回答道:“他是月麒麟。”語氣一頓,才又繼續說著,“那種對自身的不確定感,是其他麒麟未必能體會到的。可是,我知道。”他稍稍皺了下眉頭。
“於崖不算太大,我派人找找他們看。”
“恩。”泰麒輕輕一笑。
他已經不是舊時那個天真懵懂的孩子。他也不再隻懂得鋒芒畢露,冷厲絕然。
有一些事情,旁人是無法看懂的。
隻有真正經曆過的兩人,才明白失而複得的珍貴。
而樓上,原本的包間裏,尚隆依舊有些散漫地坐著。六太坐在另一爆手臂撐著窗棱,靠在窗上,看著樓下的泰麒和驍宗。
“你不是一向很有同族愛的嗎?怎麼,這次不管了?”尚隆依舊怡然地喝著茶,隨意地問著。
“你不是說她不會眼看著塙麒死的嗎。”看也沒看尚隆,六太隻是淡淡地丟來一句。
聞言,尚隆禁不住笑了笑。
即使再如何認為他不會成為一個明君,甚至認為他會毀滅雁。但是,十年、百年,或許還看不清,五百多年,再如何愚鈍,也早已經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隻是,習慣了那樣的相處模式,下意識地將一些真實的想法掩蓋了。不過,即使掩蓋了又如何,隻要彼此心裏明了就足夠了。
隻要彼此都記得,五百多年前。麵對這那一片荒蕪的大地時,他說,就交給我吧。
離開的珞葭和塙麒,誰也沒有說話。
珞葭是本就話不多的人,更何況此刻思緒有些淩亂。而塙麒大概是察覺到珞葭的異樣,有些不敢出聲。他禁不住猜測,是不是剛才泰王的話,讓她不高興了。她不想做塙王,他知道的。
想到這時,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隻是在下意識間,眼底蕩漾開淡淡的寂色。
珞葭側過頭時,正好看到他有些泛著淺淺憂傷的神情。禁不住又皺起了眉頭。
這些日子來,看著他漸漸舒展眉眼,看到他時常露出的輕笑,目光裏的鬱色也慢慢地淺下去。
時常能看到他有些明亮的笑容,連帶的,她也會漸漸放柔了神色。
可是,此時的他,又恢複了那種暗色的憂傷。
“塙麒,回船上去了。”珞葭輕聲說道。
抬起頭,看著珞葭,發現她依舊如往常那樣平靜,無意識間,稍稍鬆了口氣。
“是,主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回到船上時,發現本該運回雁的玉石還沒裝上來。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到貨。
船上的人,三三兩兩地聚著,各自打發著時間。
珞葭在船艙裏坐了會後,便又出來,依舊隻是靜靜地靠著船舷,塙麒也同樣在一旁站著,沒有說話。
過了會,珞葭忽然隨意地提起劍。漫不經心地端詳著。
當初單焰送給她時,她就知道,這是一把難得的好劍。一直以來,也早已經習慣了它在身邊。
看到珞葭的動作時,一旁的塙麒忽然地開口:“巧有一樣寶重,是把劍,據說……”忽然地,塙麒又收住了話,似乎是覺得不該提起。
“叫什麼啊?”沒想到,珞葭卻突然提出問題。塙麒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輕輕地念出兩個字:
“淩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