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眨了下眼,“孟兄怎會有如此想法?”
孟小川輕嗤道:“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
“我什麼德行?”楚休笑了,悠悠道,“你在紅袖樓……”
話未說完,孟小川便幹咳起來,直接打斷,“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們的生活真精彩啊。”溫毅讚道,眼裏閃過幾分羨慕。
楚休看向溫毅,第一眼便知這人是同道中人。
一個字:毒。
“這位是溫毅溫施主,出身老字號溫家。”慧通小聲介紹。
“在下楚休,久仰溫兄大名。”
“……”
同桌幾人,相互介紹著。
天機老人走到長廊中央,手裏有一白玉酒壺,微笑道:“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在這之前,朱雀書院的一位後山先生,曾送來一壺五百年份的玉液酒,言明誰能即興賦詩一首,便可獲得這壺玉液酒。”
長廊內外,頓時一靜。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點懵。
賦詩一首?
這是什麼意思?
長廊裏坐著的天驕們,基本上都屬於江湖人,各個修煉武學,隻怕懂得風花雪月的都在少數,更不要說詩詞歌賦了。
漸漸地。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楚休身上。
長廊裏,唯有楚休,身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儒生服。
孟小川眸光微動,想起了那首【今宵酒醒何處】。
楚休輕輕飲了口酒水,心裏有些無語。
來之前,他有想過自己可能會在這場宴會上出風頭。
他想的是,靠劍,或者靠體內的寒毒。
從未想過,在這樣一個滿是江湖天驕的宴會上,要靠詩詞出風頭。
“來一首。”孟小川瞧著楚休,笑道,“我想喝這壺五百年的玉液酒。”
“你怎麼不來?”楚休沒好氣。
孟小川很真誠,並且理直氣壯,“我不會。”
楚休無語,想到腦海裏的那些千古佳句,他實在說不出‘我也不會’。
站在長廊中央位置的天機老人麵露微笑,打開了壺蓋。
濃鬱的醇香彌漫在整條長廊裏,引得一眾天驕們口腔內津液叢生。
“我也想喝玉液酒。”古沉沙咽了口口水說道。
景雲沒說話,但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天機老人手裏的酒壺。
最平淡的,大概是僧人慧通。
他不喝酒。
盡管這玉液酒散發出的醇香,直勾的他多喝了兩杯清茶,掩飾著嘴裏生出的津液。
楚休沉吟,思忖著腦海裏的各類詩詞,最終選了首賈島的【登科後】。
他吟道: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長廊內外,安靜如水。
楚休吟出的這首詩,則宛若是落入水中的石塊一樣,驚起了道道波瀾。
天機老人默默吟誦,渾濁的眼眸亮了起來,他看向長廊左右兩側,微笑問道:“可還有人願意一試?”
無人嚐試。
鳳鳴閣裏,吉王李元化眉頭皺的很緊。
這和他設想的場麵,完全不一樣。
比詩詞?
這是文人的聚會嗎?
不少人的想法,跟李元化一致。
也都覺得,在這樣的宴會上,比拚詩詞歌賦,太過古怪。
長廊附近。
薑柔、夏青山、左衝、老板娘等人也都聽到了楚休的吟詩。
“這小子還挺有文采。”薑柔笑道,眼裏滿是讚賞。
左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楚公子的文采,確實很厲害。”
“也就一般般嘛。”老板娘口是心非地想著,一想到楚休讓她‘多讀點書醫愚’,她就忍不住氣悶,有種暴打楚休一頓的衝動。
“……”
等了片刻。
天機老人一笑,邁步走向長廊末尾處。
醇香逼近。
楚休、孟小川、古沉沙、溫毅、景雲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楚公子,這壺美酒是你的了。”天機老人微笑,奉上了整壺玉液酒。
“那我就不客氣了。”
楚休輕笑,接過酒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
隨後,直接把酒壺推給了孟小川。
孟小川嘿嘿一笑,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壺交給了古沉沙。
一桌六人,除了不飲酒的慧通外,其餘五人都喝上了一杯玉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