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來臨之時,地質學者在床上輾轉反側,紛繁複雜的思緒擾亂了他的心情。既然睡不著,那麼就隻好想辦法,消遣著打發這個漫漫長夜。
林登隊長告訴他,夜晚如果聽到了什麼異樣的聲音不要出來。
威廉姆響起自己在阿卡姆聽聞的消息,內心的不安更加地濃厚了。
實在是無法入睡,他從那張廉價的鐵架床上起身,揉著太陽穴,打開了床頭那台光線微弱的電燈。很慶幸,他的行李被人很貼心地安置在了這個房間內。
在那麵班駁的牆壁上,靠著他的箱子。
他勉強從船上爬起,蹣跚地挪到著步伐。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渾身上下幾乎都僵硬了,稍微一動就能聽到響亮的咯噔聲,骨頭都仿佛便脆了不少。
威廉姆艱難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舒緩了在床上僵硬的骨骼和肌肉。
還好,隊長之前安排了船員來照顧他,在昏迷期間給他灌了些許流食,讓他不至於餓死。蘇醒之後,他也吃了一點兒東西,現在好歹積攢起來了些許力氣。
他從自己的行李箱裏麵翻找出來了一個筆記本。
翻開看著那些或是齊整或是淩亂的字跡。
有些甚至還是他從菲爾德鎮和船艙裏邪教徒的祭祀符文之中摘錄下來的,還有些是隊長講述的一些神秘學知識,他把自己覺得有用的知識都給記錄了下來。
他拉開一個破破爛爛但是勉強還能坐的椅子,就著台燈那昏暗的燈光,翻閱著自己那寶貴的筆記本,並時不時標注記錄著一些信息。
尤其是關於他昏迷前最後看到的那些怪誕瘋狂,完全違背了常識的存在。
因為過於恐懼和驚駭,他的記憶也在不停地反抗著,不讓他去窺探那黑暗的記憶,那昏迷前的絕望。
哪怕稍微一回想,他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顫抖著,想要記錄下些什麼,卻最終隻能勉強畫出一些淩亂的線條。
他完全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那個可怕的遭遇給他帶來了什麼,那是普通人類無法承受的驚駭,僅僅是透露出來的些許弧光都讓他心神震蕩。
但不知為何,他現在卻沒有遭遇到任何古怪的異變。
這似乎和隊長所提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威廉姆強迫著自己的頭腦保持健康的忙碌狀態,他已經不願意毫不知情地昏迷下去了。
他看著手中鋼筆在筆記本上留下來的一串淩亂的符號,象征著他煩躁的思緒。
威廉姆長歎一聲,揉著自己的頭發,把腦袋別到其他的地方,觀察著這個房間裏的情況。
吉爾曼旅館比菲爾德小鎮上的旅館還要破舊,這裏令人窒息的黴臭混合著城鎮中普遍彌漫的魚臭味,讓人不由自主把注意力集中在與死亡和腐爛有關的事情上。
這不得不讓遭遇了菲爾德鎮異變的地質學者感到緊張和焦慮。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極致的惡臭,那幽綠色的腐爛液體,還有那滿走廊的腐爛肉塊,這讓他情不自禁地感到反胃。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