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子搖頭。
李文軍說:“其實,不是你選擇這家廠,還是那家廠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能力問題。你要想辦法提高你的文化技術水平。這也是你沒有底氣,不敢在王小蘭麵前堅持自己意見的原因。”
袁磊子皺眉在想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說:“還來得及嗎?”
李文軍說:“怎麼來不及。邱豔剛來的時候,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現在能自己寫總結報告了。隻要想改變,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
袁磊子說:“可是我這個年紀去學校裏學習會不會太老了。”
李文軍說:“你忘了嗎,我們現在有自己的大專了。之前要送職工出去培訓,現在可以就在自己的大專裏培訓。你要真想學,我讓他們安排。”
就連他自己,重生前,也經常厚著臉皮去大學裏麵蹭課。
那時候想學東西,又沒錢交學費,實在沒有辦法。
袁磊子用力點頭:“我學,我想學。我好討厭被人譏笑沒有文化的感覺。”
李文軍一拍椅子扶手:“好,那就這麼定了,加油。”
“謝謝你,李董。”袁磊子忽然捂著臉開始抽泣,“我真混蛋,我好怕,我好怕所有人都放棄我。”
黑條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靠過去舔著袁磊子的臉,袁磊子一把抱住它,把臉埋在它身上。
李文軍拍了拍袁磊子的肩膀:“今兒哭過之後,你就要給我把頭抬起來,胸膛挺起來。我培養出來的人,不管遇見什麼事都不能這樣垂頭喪氣的。”
袁磊子捂著臉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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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磊子開始去大專上專業基礎課,物理,電工,這些枯燥又晦澀難懂的東西。
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要知道,之前袁磊子可是那種連看個說明書都說頭疼眼睛疼的人。
有人調侃,袁磊子這就是李逵學寫詩。
有人說他在裝樣子,不要三天機會打退堂鼓。
還有人說,他能把自己名字寫整齊了,就不錯了。
反正袁磊子是揪著頭發堅持下來,實在不懂的就來問李文軍問陳子琛他們。
其他工人一看袁磊子都能堅持下來,他們也能!好多人也開始爭著報名基礎課的培訓課程。
要知道,以前隻有技術類課程,才有人願意學。
陶光明覺得浪費時間,李文軍卻覺得挺好的,還說袁磊子帶了個好頭。
剛好今年流行汪國真的新體詩,動不動就能冒出一兩句的人,會接收到同齡人各種讚美和欽慕的眼神。
於是,陶光明自己悄悄去報了個《文學鑒賞》課。
這本來是酒店管理類專業為了培養學生氣質開設的。
學生們看到陶光明也見怪不怪。反正學校裏最近老是有這種穿著工裝的大人跑來上課。
陶光明一邊監工新校區的建設,一邊上課,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月,然後給季如詩寫了一首新體詩,還是用毛筆寫的。
《月亮》
啊,月亮,你為什麼那麼像張餅。
可是有沒有人咬你,
為什麼你又會缺一塊?
缺了就缺了,你怎麼又慢慢圓了。
我想,是我那最美麗最可愛的妻子怕我餓了,給我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