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網行動的關鍵便是洛陽,他們目標是河南府官學教授李真,種桓親自帶隊趕到了洛陽,徐成也從鞏縣趕來和他彙合。
種桓出發前專門查閱了國子監的資料,找到了這個李真的檔桉,檔桉記錄,這個李真是洛陽人,長期在濟州教書,是濟州官學的首席教授,思念故土,落葉歸根,被濟州刺史嚴文徽推薦給河南府府學,成為府學的外聘教授,也就是沒有官職的教授。
但檔桉內的其他證明資料都沒有,就隻有一紙簡曆,也正是這個緣故,府學無法讓他做正職教授,隻能讓他做個外聘教授。
根據姚開山的交代,這個李真便是高麗國在宋雍兩朝的情報頭子,在濟州呆了近二十年,發給高麗國大量的情報,他洛陽有五名得力的手下,都是他的學生,有高麗人,也有漢人,而且李真在雍朝頗有人脈。
和濟州刺史嚴文徽關係密切不用說了,四年前到洛陽後,又和當時的河南府通判蘇霖交往密切,後來蘇霖調到朝廷出任吏部郎中,李真就是走了他的關係,把剛剛考上進士的姚開山任命為鹹陽縣縣尉,這可是一般進士很難得到的肥差,隻有進士前十名才有這樣的機會,但姚開山的進士排名在七十名以外了。.伍2⓪.С○м҈
姚開山還告訴種桓,這個李真用汴梁哀生的筆名在《京報》上寫了不少文章,宣傳女真人殘暴,鼓吹複仇,將女真人、契丹人以及其他遼東異族趕盡殺絕。
從民族情緒上說,很多人都擁戴李真這種滅絕論,但李真鼓吹殺絕遼東異族卻動機不純,他是希望出現一個無人居住的遼東,然後高麗人趁機填補這個地域空虛,占領遼東。
上午時分,種桓帶領三十幾名內衛騎兵進入了洛陽。
內衛在洛陽有一座占地三畝的官宅,這裏駐紮著一個內衛分支機構,有十人左右,內衛在各路重要大城都有分支機構,但它們的職責已經不是抓捕敵軍探子,而是轉變了職能,變成對河南路境內的私鹽、私酒和私錢的監控調查。
天下統一,經濟極為活躍景氣,各種經濟犯罪也跟著活躍起來,私鹽、私酒是最多的,然後就是假銀角子,用雲南白銅彷造銀角子,雖然兩者重量不同,但隨著銀角子上市量越來越大,越來越普及,反而容易疏忽。
種桓帶著手下把官宅對麵的一座客棧也包了下來,根據姚開山的交代,李真有兩座宅子,一座是他的住處,另一座是學堂,其實就是情報機構,大量的情報都存放在學堂裏。
必須等他去府學上課時抓捕他,五名手下也要集中抓捕,不能讓任何一人逃脫,關鍵是姚開山隻知道李真的家,而不知道學堂在哪裏?
所以他們必須要耐心,不能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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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年約六十歲,長得仙風道骨,他的真名叫解真,字算子,是百濟九大家族解氏的後人,曾出任高麗司徒部博士,那時改名叫李算子,又被高麗派來中原收集情報,再次改名為李真。
目前他在洛陽官學教禮儀課程,被聘為教授。
上午,他和往常一樣坐牛車來到了解惑求真學堂,位於洛陽城的嵩山大街,距離府學很近,李真進了學堂,直接來到後院,他的五名手下也是這所學堂的先生,以教書為掩護,四處收集情報。
“京兆那邊的消息發來了嗎?”一進屋李真便問道。
一名手下搖搖頭,“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李真眉頭一皺,姚開山怎麼回事?難道雍朝的船隻情報就這麼難搞嗎?
另一名手下道:“師父,聽說裴秋山搞到了冶煉名匠,正轉運過來,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朝廷那邊提高警惕了,所以姚師兄無法下手。”
李真想了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他隨手拾起一份整理好的情報合集道:“這是抄給我的?”
“正是!”
“好,我拿回去細看,你們繼續吧!”
李真把情報合集揣進懷中,轉身走了,他又坐上牛車慢悠悠而行,他看了一眼身後,一個包著頭巾的老嫗騎一頭瘦弱的小毛驢遠遠跟著他,身上還背一個香袋,胸前還掛著一串佛珠,一看就是去佛寺燒香的虔誠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