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了很久。

我娘當了很多年皇後,可她寶刀未老,一出手就將北戎打得措手不及。

捷報連連傳來時,朝野上下都是對我娘的稱讚,唯獨我爹眉頭不展。

我知道,他想老婆了。

不過我很傾佩他,我娘不在宮中這段時間,他竟也格外潔身自好,一點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我有時候會去故意試探他,我爹總有些無奈的說:“你小小年紀,問這些做什麼?”

後來實在煩了,他說:“是個人就有欲望,可人貴在能自律。若是連欲望都控製不住,又談何真情?可可,帝王最容易控製的是欲望,最難得到的是真情,你莫要忘記了。”

我仰起頭看著他,看著他略有些歲月痕跡的麵龐,將這話牢牢記在了心底。

因為得到了我娘的真情,所以我爹從不敢辜負。

他很清楚,一旦辜負了,我娘那般錚錚傲骨的女子,就再也不會回來。

好在我娘出去了不到一年,就很快回來了。

她把戰場交給了更年輕的人,交給了更需要建功立業的人,然後回歸了家庭。

我爹很高興,又有些自責。

他說:“若不是要當皇帝,你娘也不必跟著我一起被困在這宮裏。”

說完了,他又看著我滿眼期盼道:“可可,你快些長大吧。”

我……

我知道我完蛋了。

這兩人必然是等我一成年就立刻把皇位給我,然後他們遊山玩水去。

他們的套路我早就看清楚了。

可我沒想到,在北戎徹底被打退後,我才將將十五歲的時候,這兩人就以南巡的名義出去玩了。

我作為儲君不能跟隨,要留在朝中監國。

我那舒坦了十幾年的王伯,被我爹咬牙切齒的威脅來攝政。

王伯常常在幫我批完折子後,歎著氣說:“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嗯……這話肯定又是從我娘那兒傳出去的,我知道。

爹娘南巡也幹了很多正事,畢竟他們是有野心有誌向的人。身在朝中時,有時候眼盲耳聾,天下諸事隻能聽別人的。

如今到了民間,就可以自己去了解真相。

他們也給我傳來了很多信,要麼說政事要麼關心幾句,還有些民間得來的小玩意兒,看到了也會惦記著給我一份。

其實中間,他們也回來過兩次,不過都是暗中回來的。

好像是我娘太想我,又覺得我還小,所以不放心來看看我。

等看到我安然無恙,甚至還把朝政打理的很好後,兩人又高高興興的走了。

我真的很想和他們一起去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避孕措施這麼好,就真的不能再生個弟弟嗎?

蒼天沒聽到我的呼喚,反而在我十八歲的時候,讓我爹將皇位禪讓給了我。

哎,沒意思。

我早就當了三年的實習皇帝了。

真沒意思,很沒意思。

九九六算什麼?見過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皇帝嗎?還沒有五險一金!

沒錯,這皇帝就是我。

寫作業寫論文可比批折子有意思多了,我天天都要批折子啊喂!

還有那些酒囊飯袋,要麼別寫折子,寫了你就寫點有用的,早問安晚問完有什麼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