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兒像父,還真沒說錯,我閨女和他長得很像。
他這幾年變得愈發成熟穩重,也更好看有味道。站在那裏瞧著我們的閨女時,直接愣在當場,很久都沒說話。
我與他見了麵,沒管他直愣愣的看我,隻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當皇夫?
我打聽過了,他在邊疆這些年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心裏想的全是與他共度過良宵的姑娘。
所以你們看,沈家都是癡情種。
我對他很滿意。
可他依舊沉默了,大抵有些猶豫。
我看著他說:“沈長戟,你隻有這一次機會。這次你走了,我就不會再問你了,我的後宮也不可能一直為你空懸。”
其實我也不是為他空懸後宮,就是挑不到好看的男人,加上我家也有點癡情種的基因,我也時常會想起他。
反正騙騙他還是可以的。
沈長戟卻信了,他回去猶豫了好幾天,終於回來告訴我,他願意留下。
但他希望,他還能時常帶兵去打仗。
對於一個武將而言,不帶兵打仗那就等於廢了雙手,太難受了。
我自然全應下。
我娘當皇後時都能打仗,我的皇夫打個仗就怎麼了?
沈長戟便歡歡喜喜的準備起了與我的大婚。
我爹娘都回來了,王伯他們也回來,就連紀姨等人也都到了。
女帝大婚,是大事。
大婚那日,我特意陪著沈長戟去看了沈遲將/軍,按理說他如今算是我的叔父。
隻是沒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蒼老消瘦許多。
沈長戟說,沈家祖母去了後,他叔父的最後精氣神也沒了。唯一還對這世間有些放不下的,就是他。我想,大概等沈長戟成親後,他怕要撐不住了。
我沒有猜錯,大婚那日沈遲將/軍雖然消瘦,但精神還不錯。
可我們成婚三日後,他就與世長辭。
據說去世時,手中還攥著他心愛之人送的信物。
他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絲牽掛沒了後,終於去奔赴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沈長戟很難過,我也有點難過,可我是帝王,我要學會控製情緒。
我將沈遲將/軍追封為鎮國大將/軍,又追封了沈長戟的父親和祖父等人,把沈家的整個門檻都抬高了一截。
我爹娘對此沒說什麼,隻有我娘,為沈遲將/軍歎了口氣。
她曾是入局者,最是明白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如今反倒覺得沈遲將/軍解脫了。
我爹娘走後沒多久,孫姨也撂下鋪子雲遊四方去了。
她與周大人做了幾十年的鄰居,雙方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君子淡如水般的處著。
周大人無妻無女,孫姨也無夫無子。
兩人就這麼耗了快三十年,到現在,孫姨終於放過了自己。
她說要出去看看這大好的河山,不想守著鋪子過了,說不準哪日人就沒了。我娘不在,紀姨總天南海北的跑,沈將/軍又走了,她覺得偌大的京/城有些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