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初弦似乎沒有聽到沈渡說的話,隻是低頭細細觀察著沈渡的眉眼,見他眉目間舒緩如常,沒有半分防備與芥蒂,桃花眼裏甚至含著淺淺的歡欣與依賴,這才放下心來。
他也跟著彎了彎眼,輕聲說:
“確實很甜。”
沈渡以為他嚐過味道,便讚許他挑葡萄的能力,“初弦真厲害。”
樓初弦眉眼間的冰霜融化開,變成簌簌的春雪,雖冷,卻含著無限生機。
六個人剛剛結束了連麥,直播間都變成了個人的直播,還在樓初弦和沈渡房間裏的觀眾兩人相處的樣子,有人已經放棄掙紮了。
【我在火車上】我麻了,就這樣吧,不管沈渡是不是同了,也不管這兩人什麼關係了,我就是沒骨氣,我就是愛看。
【好像下雨了】有一說一,沈渡對樓初弦是真的好,要是他對別人也這麼有禮貌加善意,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討厭他。
【暈車】樓初弦絕了,真高冷美男子,就對沈渡一個人熱情,沈渡對他的好肯定不是裝的,不然樓初弦的態度不會是這樣。
……
眾說紛紜。
盤子裏的葡萄逐漸空了,沈渡原本還直直地坐在樓初弦的床上,後來或許是腰累了,又或者是柔軟的床的誘惑太大,當樓初弦輕輕握住他的肩膀,讓他直接躺在上麵時,他便順勢躺下了。
柔軟的淺灰栗色在床上綻放開,不同的是,這次沈渡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在自己身邊。
觸手可得。
樓初弦還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渡,喉結微微動了動,再次伸出手,把葡萄喂給沈渡吃。
沈渡下意識張口接住,青年的唇色因為被汁水滋潤變得更深了一些,花瓣唇微微張開,而樓初弦的眸色也逐漸變深。
深不可測。
原本繼續伸出的手指微微一滯,停在半空,沈渡嘴裏的剛吃完,躺在床上舒服地摸著兔子,見樓初弦還要喂他,瞥了一眼一邊的盤子,發現葡萄大多都進了自己的嘴巴,還是樓初弦一直喂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這樣是欺負人,看著樓初弦,說:
“謝謝初弦,初弦不用一直喂我,我可以自己來。”
雖然說這句話有點晚了,但沈渡還是想讓樓初弦知道,他們之間不需要誰專門為誰服務,那樣不是朋友,而是討好。
但此刻的沈渡還不知道,因為喜歡,“討好”便變得天經地義。
想讓心上人歡喜,想討得心上人垂憐,原本的利用和算計早就被丟到了犄角旮旯裏,埋上一層見不得人的灰。
又或者從未真正出現過。
樓初弦的動作隻停頓了一瞬,指尖很快就繼續往下,落在了青年泛著水光的唇上,手指輕輕一推,圓圓的葡萄就溜進了青年的嘴裏,沈渡的口中也多了一抹紫色,卻比不過青年的絕色。
此情此景,讓樓初弦心動無比。
他向來擅長觀察,發現沈渡的生活簡單到極致,生活作息很規律,早早起來,早早睡下,一天到晚完成既定的任務,剩餘時間便和小d玩耍。
他愛走神,一走神便呆呆的,眉眼溫柔,神色平和,似乎有心事。
好像找不到想做的事情。
直到那次暮色連著夜色的傍晚,樓初弦看到了另一個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