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海選時,答江右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沈霧絕對是看上了樓初弦,所以樓初弦輕而易舉地就通過了海選。
想他答江右,好歹還是個科班出身的人,憑自身實力過了海選後,導演和導師們的目光竟然都不自覺地被樓初弦一個人吸引了。
被吸引也就罷了,樓初弦偏偏依舊是一副孤高冷傲的樣子,好像誰都不看進眼裏一樣,該有的禮貌會有,但除此之外,根本不和任何人套近乎,別的選手好歹會在鏡頭前表現得和其他人關係很好,切換到樓初弦那,就變成青年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劇本。
切,裝啥呢。
在床上指不定叫成什麼樣呢。
答江右心中惡意很大,原因在於他堅信樓初弦的演技絕對不如自己,明明海選的時候也沒見導師誇過他,怎麼到現在開拍後他們眼中對樓初弦的讚賞越來越多了?
肯定是黑幕,肯定是因為沈氏。
答江右勉強承認,樓初弦的演技確實有進步,開始變得有靈氣,但他想,這種需要他們花幾年的時間才學得的本領,樓初弦那麼快就領悟到了,絕對是沈霧有錢,請了圈內的大咖給樓初弦開小灶。
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答江右感覺自己使命重大,他知道被沈氏的總裁看上了就意味著一飛衝天,日後樓初弦肯定會被包裝得光鮮亮麗,這些黑料就隻能由自己來收集和記錄了。
某種意義上,答江右是樓初弦的黑粉中腦回路最清奇的一個。
沈霧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站在走廊裏的人,一字未說,抬腿就走了,答江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暗暗下定決心。
下次一定要把兩人相處的畫麵拍到。
樓初弦對這些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除了奶奶外,就隻有沈渡。
回到晚塘時已經接近正午,七月的氣溫緊緊咬著六月的尾巴,誰也不肯讓誰,似乎在沙漠裏殊死搏鬥了一場,最後的獲利者依舊是夏天,無論是哪一個月份的高溫都讓它名聲大噪,嚇得秋天還窩在田裏,不敢出來。
聽到門鈴聲時,沈渡原本還低頭彎腰研究著菜,立馬把手頭的東西一放,嘴角已經不自覺地掛起笑,快步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迎向玄關處的青年。
“你回來啦!”
沈渡沒有忘記把小兔子也抱出來,辛苦了一上午,和軟萌萌的兔子貼貼最解壓了。
但他自己卻忘了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
樓初弦眼中閃著細碎的光亮,微微晃動,原本偏丹鳳的眼睜圓了一些,像是看到了逗貓棒的小貓。
移不開視線。
客廳的采光很好,沈渡的頭發在陽光下像是上了一層濾鏡,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那抹純潔的白仿佛要從周圍的環境中離析出來,那樣奪目惹眼,卻又好像下一秒就會從眼前消失。
像是抬頭看天上的白雲,看久了,不知道到底是為雲朵的白色醉了眼,酩酊而眠,還是被雲朵中藏著的陽光晃了心,明知靠近會被灼傷,依舊不願他從自己的身上離開。
久處荒冷之境,一朝遇上暖水,如同枯木逢春,原本終年隻有寒螿和寒蛩為伴,卻在絕境中開出了一朵暖色的小花。
從此浮嵐暖翠,鬆風水月,溟濛藏醴,萬頃煙波。
他的世界再也不是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