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想說話，想問“怎麼了”，卻說不出話來，他覺得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像是空穀的仙鶴被浸滿了雨竹的氣息，氤氳出微潮濡濕的一幅畫卷，上麵綠暗紅稀，是被傾天的雷雨淩轢了一番的暮春。
其實，他是怕自己一說話，口水就不小心吐到樓初弦的臉上……
而樓初弦用實際行動解答了他的疑惑，他的指尖帶著微微燙意，大抵是因為剛剛接觸了烤爐和蒸籠，哪怕用冷水洗了手，也依舊暖暖的，一觸碰上沈渡的唇邊，就讓沈渡下意識微顫了一下。
有些敏/感。
不，是很敏/感。
樓初弦輕而易舉地得出結論，把留在沈渡唇邊的一粒黑芝麻輕輕擦掉。
等樓初弦收回手，沈渡不動聲色地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看了一眼青年指腹上像一顆小痣一樣的黑芝麻，腦子迷糊時說出來的話就不受控製：
“黑芝麻好啊，養生。”
一句話說得幹巴巴的，沈渡覺得自己的微型社恐又犯了。
這不廢話嗎，不養生樓初弦怎麼會做給奶奶。
樓初弦笑了出來，雨過林梢，清淺橫斜，常年冷意的寒池也有了一方溫暖的地方，使得喜暖的柳樹有處可倚，在此紮根。
沈渡覺得自己大抵是被小d影響了，不然怎麼會盯著樓初弦的臉移不開視線。
小d是色兔兔，他絕對不是。
樓初弦恍若未覺沈渡的羞意，但看著沈渡瓷玉般的臉漫上微紅時，眼神沉了沉，卻藏得很好，沒有再讓沈渡察覺到危險。
剛剛他試探性地露出要侵略的氣勢，就已經看出沈渡雖然並未察覺，但身體卻自動做出反應。
想逃，不可能。
月色隻會追隨溪水，共赴隻有他們的津渡，白天他會藏匿在一片寒山中，等到夜晚，他會露出一點點倒影，用月牙逗弄溪流，產生漩渦，一起沉淪。WwW.com
樓初弦收回思緒，臉色沉穩，轉身揭開蒸籠的蓋子，說：“棗糕好了。”
他用筷子夾起一塊，再次轉身，看向沈渡，邀請之意不言而喻。
“阿渡要試試嗎？”
沈渡搖頭，“我飽了。”
但他想到這是樓初弦親手做的，他願意把做給奶奶的分享給自己一點，那自己就不能辜負他的心意，於是歪了歪頭，說：
“不過，我可以試試，不用太多。”
樓初弦勾唇，“好。”
正合他意。
阿渡吃一口，他吃一口，不，吃兩口。
中間給阿渡吃，每一口的左邊和右邊他都要吃。
偷偷的，不讓阿渡發現。
沈渡不發現才怪，但他見怪不怪，這段時間以來早就習慣了，隻當樓初弦是珍惜糧食的好公民，他來到書中世界後都在樓初弦的影響下光盤，實在是不好意思自己沒吃完，還得讓樓初弦幫他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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❶醉玉頹山，出自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容止》，形容男子風姿挺秀，酒後醉倒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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