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現在沒有嗎……”
沈渡心想，原主喜歡沈霧的事情現在根本就沒暴露，所以盡管這句話被樓初弦誤會成他在這個世界曾經喜歡過人，也沒有關係了。
他把樓初弦真心當成很好很重要的人，願意把不會對樓初弦的三觀造成衝擊的事情給他聽，畢竟在走廊上，樓初弦還告訴自己，他不喜歡沈霧來著。
思及此，沈渡覺得自己還需要確認一下，便把頭湊近了一些，微翹的白毛和樓初弦的黑發距離很近，看起來像是分屬兩個世界，但顏色有什麼界別呢，都是屬於一個世界的顏色。
沈渡語氣微微壓著，像是怕被什麼人聽到一樣，盡管此時車裏就他們兩個人，身處於密閉的空間，他的聲音卻不自覺地放輕：
“你真的不喜歡沈霧嗎？一點點呢？”
樓初弦的眼神微微沉了沉，但被他掩藏得很好，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沈渡的手。
沈渡任由他摸著，以為這是好朋友間說真心話時不自覺會做出的動作。
和好朋友偶爾牽牽手，應該天經地義吧。
沈渡在現實世界其實真的沒有多少知心朋友，偶爾的社恐發作還會讓他走在路上有寒暄恐懼症。
樓初弦不動聲色摸著沈渡的掌心，肌膚的接觸讓他心中的煩躁稍微減輕，醋意也沒有那麼濃烈，強壓著要把沈渡擁入懷中的衝動，輕輕地說：
“我不知道。”
哪裏是不知道。
明明就不喜歡。
甚至厭惡極了。
不管是沈霧拿奶奶威脅他，還是沈渡可能還喜歡沈霧，這兩件事情都早就觸及了他的逆鱗。
但他偏偏就要說“不知道”。
這是對沈渡的試探。
樓初弦緊緊地盯著沈渡的臉，視線從他的眉眼流連到花瓣唇，不肯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他既想知道沈渡接下來會對自己說什麼，但是又怕那句話真的是他想的那樣，成為他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
他大可以直接問沈渡之前喜歡的是不是沈霧，可是如果答案是肯定呢？
麵對喜歡的人，人會不自覺地變自卑。
更何況，在走廊裏，通過沈霧說的話，沈渡已經知道奶奶的病房和醫生是沈霧安排的了。
他有什麼資格，去問沈渡這樣的問題。
在沈渡眼裏，自己現在一定是一個為了達到目標，不擇手段，甚至用自己來博得沈霧幫助的卑鄙者了吧。
遑論喜歡他，阿渡現在，或許連和他做朋友都不想了。
樓初弦空著的那隻手倏然握緊，另一隻手死死地貪戀著掌心的溫暖，盡管想用盡全力把沈渡擁入自己懷裏，甚至融為一體，但此時此刻，他隻用和沈渡握著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他的掌心。
他在等待著沈渡的宣判。
一個，會讓他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沈渡，卻必須在此時進行的宣判。
沈渡聽他說“不知道”時，其實並不意外。
不管是書本設定的影響，還是樓初弦確實對沈霧有所動心，其實他都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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