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大可以不讓秦折去找沈霧，他知道秦折一定會聽自己的話，這樣對於自己和秦折而言，其實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音樂會的投資不是隻有沈氏可以。
但這個世界的奇怪之處，似乎也隻能從沈霧身上揭開。
他也有些期待了。
前提是，不會傷害到秦折。
他知道自從秦折知道沈渡是沈家的親兒子之後就很關心沈渡，對於秦折在意的人和事，他不會束手旁觀。
但總得到這一步的，不是嗎？
陳白眉心的藍光一閃而現，他變得有些煩躁，“嘖”了一聲。
秦折察覺到他的情緒，立馬仰頭環住他的脖子，邊親邊說，“不煩不煩，哥哥寵你，走，我們回去。”
陳白的情緒立馬被安撫，蹭了蹭秦折的脖子。
月色扶樹而下。
沈渡回了酒店，到了房間後，琴盒被靠在牆上，他顧不得擺正，立馬進了浴室，看向浴室裏的鏡子。
房間裏開了燈，但浴室裏的燈沒開。
沈渡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雲朵閃著光亮。
比之前更加明顯了。
他很明白，因為此刻自己的心情很激動。
沈渡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腦海裏背著曲譜，讓自己的心稍微鎮定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鏡子裏的藍色黯淡了一些。
沈渡笑了一聲。
他繼續盯著鏡子看，發現鏡子中的光亮越來越明顯。
真是，很容易被帶進誤區呢。
他曾經以為，光亮會隨著情緒的激動而變得更明顯，又或者是如沈霧所言，會隨著他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而變得更加明顯。
但如果這玩意是個像“呼吸燈”一樣的鏡子呢？
沈渡打開水龍頭，把手打濕，放到了鏡麵上，指尖有輕微的觸電感，但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沈渡又笑了一聲。
真卑鄙啊。
他身體裏的“雲朵”隻有用這種鏡子才可以看到，自己並不清楚身上的雲朵越亮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沈霧告訴他是好事，那麼預期的結果就是他看著鏡子之中越明顯的光亮會更加開心。
但是因為自己對沈霧抱有懷疑，並不相信他的話，所以對這種光亮的出現並不持以開心的態度。
這好像並沒有達到他的目的。
不，達到了。
他想讓自己情緒崩潰。
沈渡握拳，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沒說話。
這麵鏡子隻不過是個障眼法，一個人不可能長時間地保持睜眼的狀態，他必然會眨眼，而鏡子或許連接著控製設備，能夠“智能識屏”，而這種鏡子鎖定了他的臉，隻有他的臉才可以解鎖看到。
他睜眼睜得越久，鏡子中的光亮就更明顯，他閉上眼睛，鏡子可能以為他走了，就淡去了光亮，但又因為自己睜開眼睛，重新亮起……
真是，有錢造鏡子還不算，這個人一定有足夠的地位和手段，才能把手伸那麼長，把自己身邊可能遇到的鏡子都換了個遍。
從始至終，掌握他行蹤的，是沈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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