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黑狗一直沒敢碰徐誌穹,徐誌穹以為靈魂沒有實體。
他錯了。
王世潔能碰到他,從罪業裏鑽出來的鬼魂有實體,能不能打得到別人不好說,但至少能打得到判官。
不過王世潔現在隻有普通人的實力,根本碰不到徐誌穹。
況且徐誌穹攥著罪業,手上稍微一用力,王世潔立刻癱軟在地上。
“你個雜種,你用了什麼妖術?你又吸了我的力氣!”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臨死前的一刻,徐誌穹懶得和他廢話,一扯犄角,帶著他上路。
王世潔連滾帶爬的跟著,一路不停叫罵,等快到判事閣的時候,他罵不動了,也認慫了。
“誌穹,你跟我說句痛快話,這到底什麼地方?”
徐誌穹回頭道:“你還想要痛快?”
想起臨死之前的痛楚,王燈郎哭了:“誌穹啊,哥哥對不住你,哥哥也是一時間怒火攻心,不是真想加害你,哥哥給你認錯,哥哥給你賠禮了,你好歹給我一件衣服穿……”
徐誌穹接著往前走,王世潔見徐誌穹不理他,轉而又開罵:“小雜種,你給我等著,等回了掌燈衙門,我叫你看看什麼是家法,我叫你看看什麼是規矩!我讓你看看刑房裏有多少花樣。”
“掌燈衙門你是回不去了,”徐誌穹笑道,“一會我領你去個好地方,那裏花樣可多了。”
到了判事閣門口,還是最親切的那一間。
徐誌穹推門進去,但見女推官半躺在椅子上,把腳搭在書案上,默默看著徐誌穹。
雖說帶著麵具,但雙眼裏的寒意讓徐誌穹陣陣發冷。
徐誌穹記得她叫夏琥,上前打招呼道:“夏推官,屬下又來照顧你生意了。”
徐誌穹把犄角放在了書案上,夏琥沒拿,依舊冷眼看著徐誌穹。
這是怎地了?
難道當初在河邊唱曲的姑娘真的是她?
她在怪我搶了她功勳?
我把犄角放在眼前,她該不會明搶吧?
四目交錯間,氣氛有些緊張。
徐誌穹正想把犄角拿回來,卻聽夏琥笑出了聲音。
“笑,笑什麼?”
夏琥道:“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徐誌穹纏著滿身繃帶,憨憨一笑道:“受了點輕傷。”
“怎麼受得傷?”
沒等徐誌穹開口,王世潔在旁喊道:“我知道了,你們是人牙子,這女子是你同夥,你們拐帶了我!”
呸!
徐誌穹和夏琥同時啐了口唾沫,就這模樣,誰瞎了眼能拐帶他?
夏琥手指尖一轉,和之前對付黑狗一樣,把王世潔的嘴封住了。
這是什麼手段?徐誌穹也很想學學。
夏琥拿起尺子量了量罪業,咬了咬牙,歎了口氣:“罪業四寸七分,去孽鏡台上照照吧。”
看她這份嫉妒,基本可以確定她就是唱曲的姑娘。
她既然想要這份罪業,罪業就在她手上,她為什麼不搶?
夏琥看出了徐誌穹的心思,道:“這份罪業是你摘下來的,除非你立下字據,願意送給別人,否則誰也搶不走,但等換了功勳,就不一定是你的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則。
徐誌穹帶著王世潔到了孽鏡台前,看到第一幅畫麵,王世潔嚇傻了。
鏡麵裏,年輕的王世潔正在毆打一個賣雜貨的老翁,老翁遍體鱗傷,可終究沒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