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蹲了下來,和兵長一起撿。
這不是兵長一個人的口糧,是三個人的。
楚信不作聲,靜靜的看著太子。
太子默默看著眼前一眾士兵,後退了兩步。
楚信冷眼看著。
他為什麼後退?
嫌我的士兵髒麼?
還是真擔心他們下了毒?
像這樣的儲君,他也配得上……
楚信突然愣住了。
太子跪在了地上。
呂運喜嚇壞了,趕緊去拉太子:“殿下,使不得!殿下,這可使不得呀!”
太子推開呂運喜,頓首拜曰:“謝諸公,守大宣江山!
謝諸公,守大宣百姓!
謝諸公,守大宣社稷!”
兵長還在撿地上的碎末,一顆淚珠掉在了衣襟上。
士兵們的眼淚,凝固在臉上,化作兩道泥痕。
羊角關上,殘破的大宣旗幟迎風招展。
士兵們咬著牙,沒有一人哭出聲音。
……
深夜,徐誌穹走出十方勾欄,神情凝重。
他無數次提醒自己,要做正經事,不要在流連於此。
可他還是在勾欄裏,無恥的待了一天一夜。
周青林追到門外,對徐誌穹道:“徐兄,我在這,等你回來。”
徐誌穹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你以為我還會來這勾欄?
你以為我是那種沒有定力的人麼?
徐誌穹先回了中郎院,前院堆著一地人頭,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氣。
這些人頭都是常德才和楊武這兩天殺的,徐誌穹吩咐他們一定把人頭拿回來,因為人頭上麵有罪業。
常德才一溜小跑來到徐誌穹麵前:“主子,你可回來了,可把奴家急壞了,楊武他瘋了!”
怎地就瘋了?
徐誌穹去了後院,但見楊武站在池塘中央的假山上,舉著燈籠,高聲喝道:“狗官,你知罪?惡徒,你知罪?當街行凶,你知罪?毆打婦孺,你知罪……”
徐誌穹跳到楊武身邊,問道:“兄弟,你這是怎地了?”
楊武看著徐誌穹,反問道:“我是你什麼兄弟?書院的同窗,還是掌燈衙門的手足?”
徐誌穹道:“都是!”
“我被衙門除名了!”
“我現在是掌燈衙門千戶,我把你的名字寫回去!”
“好!”楊武笑了,身子一軟,差點掉進了池塘。
徐誌穹抱著楊武,走下了假山,發現他身子滾燙。
這是發燒了。
鬼魂也會發燒麼?
這得問常德才。
常德才搖頭道:“我當了這麼多年長生魂,從來沒聽說過發燒的事情,這到底是怎地了?”
看著常德才關切的表情,他是真為楊武擔心。
常德才最近總是自稱奴家……
他們之間該不會……
徐誌穹抱著楊武進了正院臥房,本想交給常德才照料,可剛走到門口,卻又折返回來。
會不會有什麼東西上了楊武的身?
徐誌穹用罪業之瞳看了一眼,當即瞠目結舌,連退了好幾步。
常德才驚曰:“主子,你這是怎地了。”
楊武身上,有霧氣繚繞。
他有修為,九品有餘,將至八品。
他不是病了,這是要晉升了。
可他修煉的是什麼道門?
殺道?
沒有那股殺氣。
陰陽道?
聞不出半點陽氣。
朱雀道?
沒有火星氣。
冥道?
陰氣的味道很重,但絕對不是冥道修者那股味道。
這味道,徐誌穹從來沒聞過。
那是一股純正的陰氣,比陰司的陰氣還要純正。
難不成他自創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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