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季雄道:“此事我自有分曉,明日我便回京城,非得把這十萬大軍要出來不可。”
“若是要不出來又當如何?”
“若是要不出兵馬,我便把皇帝抓來,我和他一起戰死在城頭,以告慰湧州將士!”
太子眨眨眼睛看著徐誌穹。
徐誌穹沒作聲。
二哥又衝動了。
你想抓,可你抓得到麼?
……
龍圖閣中,公孫文將五道奏章擺在嚴安清麵前,讓嚴安清擬詔。
第一道奏章,是吏部提議任命周開榮為龍圖閣學士。
公孫文升任吏部侍郎後,立刻將周開榮官複原職,依舊擔任吏部郎中,五品官,龍圖閣學士也是五品官,看似不過加了個貼職(虛銜)。
但大宣的內閣設置在龍圖閣,做了龍圖閣學士,就意味著周開榮進了內閣。
接下來四封奏章內容相同,都是舉薦官員擔任龍圖閣學士。
而這些人都是公孫文的弟子。
內閣閣臣一共隻有七個人,公孫文想安插進來五個,內閣首輔嚴安清自然不會答應。
“這些奏章,聖上看過麼?”
公孫文道:“聖上若是沒看過奏章,我豈能送到內閣來?”
嚴安清逐一翻閱著奏章,問道:“奏章向來是由司禮監送來,為何今由公孫侍郎送來?”
公孫文道:“事態緊急,陛下讓我親自送來。”
嚴安清沒再多問,拿起紙筆,當即擬詔,對公孫文提出的所有人選,一律駁回,不予任用。
公孫文看了一眼票擬,歎口氣道:“嚴閣老,何必如此呢?讓這五人入閣,其實就是陛下的旨意。”
嚴安清道:“不知聖旨何在?”
“陛下隻傳了口諭。”
“既有口諭,還請把司禮監陳秉筆叫來,做個見證。”
公孫文看著嚴安清,目露寒光。
一股浩然之氣突然襲來,撞得嚴安清後退了好幾步。
嚴安清站穩身子,輕輕咳嗽一聲。
兩名門生來到背後,一左一右,各用浩然正氣和公孫文相抗。
公孫文冷笑一聲:“就這兩個小廝,也想擋住我麼?”
嚴安清笑道;“公孫侍郎客氣了,且問大宣境內,還有誰能擋得住公孫侍郎?”
話裏帶著譏諷,卻也有些無奈。
嚴安清的兩個門生都是儒家六品,剛會使用浩然正氣,他們兩個青筋暴起,身體抖戰,已經到了極限,隻要公孫文稍稍發力,就能要了這兩個門生的命。
可嚴安清不慌,因為這裏是龍圖閣。
龍圖閣屬於皇宮的一部分,在皇宮裏,公孫文不敢做的太過分。
果然,公孫文收手了。
他拿過嚴安清起草的詔書,當著嚴安清的麵,撕了個粉碎。
“嚴閣老,你是不是以為沒了內閣,大宣的政務便要停滯?我自擬一道詔書,找陳秉筆為我批紅,又有何不可?”
嚴安清道:“你想壞了祖宗的規矩?”
“規矩是該改一改了,內閣權重勢大,連聖上都不放在眼裏,已成朝堂積弊,積弊不除,天子威勢何在?”
公孫文拿走奏章,轉身離去。
嚴安清咬牙切齒道:“此賊何其猖狂!”
公孫文的確猖狂,可嚴安清也隻敢暗自咬牙。
朝堂之臣人人自危,但凡有絲毫忤逆,當晚儒生就會上門,辱罵、毆打乃至殺人,他們什麼都做的出來。
龍圖閣已經成了嚴安清最後的庇護所,他現在連家都不敢回。
公孫文自己擬了一道詔書,來到了司禮監,放在了陳順才麵前,要求陳順才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