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梁季雄看著蒼龍神像,似乎在和皇帝說話,也似乎在向真神陳述:
“大宣開國至今,七百餘載,宗室才俊,無計其數,然似玉陽這等天資卓越之人,實難得一見,
顯弘為社稷著想,其心可嘉,然退位讓賢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退位?
“你……”
昭興帝身軀搖晃片刻,險些栽倒在地。
誰說要退位了?
好個老賊,這是公然謀逆!
昭興帝忍無可忍,正要發作,卻發現群臣寂靜無聲,對梁季雄的這番言論,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非但不意外,他們還在等待昭興帝的回應。
這是要幹什麼?
這是要逼朕退位麼?
太子監國期間,以內閣為首的大部分臣子,都嚐到過甜頭。
他們真有讓昭興帝退位的想法。
昭興帝捂住額頭,輕聲道:“朕累了,先回宮歇息。”
說完,昭興帝緩緩走出了蒼龍殿。
群臣在身後相送,似乎還在等待昭興帝的答複。
登上龍輦的一刻,昭興帝一步沒站穩,險些摔倒。
陳順才在背後扶住了昭興帝,待回到寢宮,昭興帝躺在臥榻之上,半響不語。
陳順才上前幫皇帝揉胸口:“陛下,保重龍體!”
“逆臣,都是逆臣!”昭興帝咳嗽兩聲,起身道,“立刻在京中散步消息,太子勾結太卜行刺,意圖篡逆!”
陳順才答應道:“奴婢這就吩咐人去辦!”
昭興帝搖頭道:“別人不妥,你親自去辦,十日之內,要讓消息傳遍京城。”
不需要十日,三日就夠了。
陳順才在京中有不少部下,三日之內,消息已經傳到大街小巷。
酒肆裏,兩名客人正在閑談:“聽說了嗎,陰陽司被大官家給端了。”
“早就聽說了,陰陽太卜想刺殺大官家,這不自己作死麼?”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行刺?”
“這還真不知道,難道他想要當大官家?”
“他憑什麼當大官家?他是想給太子鋪路!”
“太子不是在北邊打仗麼?”
“你知道什麼?太子人在北邊,這心可在京城呢!”
徐誌穹坐在酒肆角落,將杯中酒喝光,悄然離去。
提著燈籠走在街上,太子行刺的傳言,不絕於耳。
走到北垣一條深巷,一個老貨郎推著貨車上前,笑嗬嗬招呼道:“這位客官,單皮鼓,泥黃胖,小龍船,耍三郎,犀皮動使做的巧啊,杖頭傀儡有模樣,客官您且細細瞧,有買有撲好商量!”
這是個賣戲具(玩具)的。
徐誌穹咂咂嘴唇道:“二哥,你怎麼又出來賣了?”
梁季雄哼一聲道:“這都是好東西!”
“東西雖好,可我買來沒用啊!”
梁季雄左右看看沒人,壓低聲音道:“聽到風聲了吧,這事,你那戲本子裏可沒寫。”
“我也沒想到啊,大官家還有這一手。”
“有轍麼?”
“有轍,但得看你有沒有人脈,能不能把流言散出去。”
梁季雄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吩咐人去辦了,我叫他們在坊間辟謠,就說這傳言都是假的。”
“這不扯澹麼?流言就沒有辟謠的功能!”
“那你說如何是好?”
徐誌穹道:“咱們得替大官家說點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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