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山廢了任頌德的修為。
任頌德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見了,落下了幾百顆金豆子。WwW.com
隻有幾百顆?
任頌德從入品到今天,應該有上萬顆金豆,別的不說,就六升五這一下,就得九千顆金豆子。
這怎麼才落下來這麼點。
白悅山也嫌少:“這廝好修為,功勳都煉化的差不多了。”
煉化?
這又是啥意思?
不懂咱就問。
徐誌穹道:“敢問大夫,什麼是煉化?”
白悅山道:“你已修到了六品,還不知何為煉化?煉化就是到了五品之後,身上的功勳要和身體合二為一,日後再也不會被分開,隻有把功勳徹底煉化,你才能夠晉升四品。”
他把地上散落的功勳全都收了起來,在徐誌穹的注視之下,直接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徐誌穹盯著口袋又看了許久。
白悅山皺眉道:“看甚來?就這點功勳,你還想分一成麼?”
徐誌穹處置了任頌德,誅殺道門敗類,他至少應該分到一成。
而且任頌德到死都不認罪,按理說是應該分到兩成的。
但白悅山好像一顆也不打算給:“前任賞善大夫做了不少湖塗事,這些功勳都是賞善司錯送的,現在卻連一半都沒收回來。”
果真是前任大夫,這白悅山不是個湖塗的人,更不是個心軟的人。
罰惡長史道:“若是細算一下,賞善司當年送出去的功勳一共有……”
白悅山盯著罰惡司長史看了片刻:“算什麼算?你想跟我算什麼?”
罰惡長史沒敢作聲。
白悅山又道:“你自己的罪業還沒洗清,以後要更勤奮些!”
長史連連點頭。
他的罪業沒洗清?
徐誌穹看了看長史的頭頂。
看了也白看,判官的罪業是不可見的。
他到底有什麼罪業?
這和他受製於任頌德是否有什麼關聯?
“我冤,冤枉!你們怎麼敢對我下毒手!”
徐誌穹的思緒,被任頌德打亂了。
剛被廢掉修為的任頌德放聲哭嚎道:“白大夫,你不公!你憑甚廢我修為,我要找塚宰講理去!”
白悅山看著任頌德道:“你不服麼?”
任頌德喊道:“不服!我要找塚宰!”
白悅山靜默片刻,一陣氣機蕩開,嚇得徐誌穹和罰惡長史一並後退。
白悅山貌似生氣了,他走在任頌德近前道:“我跳上一曲,你若說出曲牌,我便饒你一命。”
等一下!
這是怎地了?
徐誌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隻要說出曲牌,就饒他一命?
白悅山做事如此草率嗎?
冷靜,冷靜。
他是個怪人,但絕不是蠢人。
他或許隻是想找個借口讓任頌德死心。
他應該隻是想編一段舞蹈,根本沒有曲名,故意為難任頌德。
就算不是現編的舞蹈,任頌德也猜不出曲名。
單從舞蹈動作來判斷曲名,連個伴奏都沒有,這得多大的難度?
多慮了,多慮了,白悅山肯定不是想要放過任頌德。
白悅山起舞了。
罰惡長史把臉扭到了一旁,相識日久,貌似他依然無法理解白悅山的一些行為。
比如說突然在眾人麵前跳舞,這很讓人費解!
但徐誌穹看的很認真,因為白悅山的舞姿剛猛有力,確實好看,一板一眼,都表現的極具張力,讓人彷佛聽到了無聲的樂曲為他伴奏。
不光聽出了樂曲,還聽出了曲牌。
徐誌穹流汗了。
這是《浪淘沙》!
徐誌穹從板眼(節奏)之中判斷了出來,這就是《浪淘沙》!
任頌德也看了出來,趕緊喊道:“白大夫,這是《浪淘沙》!”
白悅山收了舞姿,長歎一聲道:“馮靜安,我對你這種人恨之入骨,奈何知音難覓,我也有言在先,隻能放過你了。”
任頌德大喜過望,徐誌穹錯愕無語。
罰惡長史搖頭道:“白大夫,斷不可如此……”
白悅山打斷了罰惡長史:“你先去寫一封判書,把靜安的各項罪過都寫全了,千萬別落下!”
任頌德一愣:“這是要作甚?”
白悅山沒理會他,轉臉又對徐誌穹道:“你帶上靜安去陰司,找個相熟的典獄,讓他好好照顧靜安,千萬別手軟!”
別手軟?
徐誌穹也徹底蒙圈了。
任頌德喊道:“白大夫,你不是要放過我麼?”
白悅山問道:“你把半個湧州割讓給圖努人,害死了十幾萬百姓,這筆賬當年你就不肯認,如今你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