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正在置備晚飯,擦擦手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老頭道:“昨天說好的,房錢你看著給,大蘭,去看看他們安頓好了沒,還缺些什麼。”
尉遲蘭答應一聲,帶著老頭進了院子,看著這一大家子人,尉遲蘭皺了皺眉頭:“這都是你家的?”
老頭笑道:“家裏人多,叨擾了!不過您放心,我們帶了幹糧,不用您家夥食。”
在鄉下投宿,按理說,主人家應該管飯,尉遲蘭笑一聲道:“人多倒也不怕,晚上到家裏吃就是了。”WwW.com
“那怎麼行,窮苦人家,沒多有少,這點房錢,您別嫌棄。”
老頭拿出了五十文錢,交給了尉遲蘭,在鄉下投宿,住個三天兩夜,這就不算少了。
尉遲蘭收了錢,剛要走,忽見一個小姑娘跛著腳,提著水桶走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積雪頗深,小姑娘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旁邊那對夫妻沒作理會,老嫗瞪一眼道:“趴那作甚,還不起來!”
小姑娘爬不起來,尉遲蘭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見那姑娘細皮嫩肉,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且問一聲道:“小妹,你腳怎麼了?”
姑娘低著頭,不敢說話。
年輕的婦人上前道:“這是我閨女,平時嬌慣的緊,沒走過遠路,腳底磨了幾個水泡,不打緊。”
這可不像是水泡,尉遲蘭見那姑娘腳使不上勁,應該是傷了骨頭。
“讓姐姐看看行麼?”
女孩沒作聲,那婦人在旁道:“這可看不得,我們閨女剛裹了腳。”
大宣也有纏足的風俗,但不算盛行,尉遲蘭沒裹過腳,卻知道裹腳的痛楚,也知道這裏的規矩,姑娘家裹的小腳萬不可被外人見到。
老嫗喊了一嗓子:“罷了,不用她打水了,趕緊回去吧!”
年輕的婦人催促著小姑娘往屋裏走,那女孩卻拉著尉遲蘭不鬆手,尉遲蘭覺得她有話要說,剛想問一句,卻被那婦人生生把女孩拉開了。
“死賤蹄子,任地沒規矩,我看你就是短打!”婦人拉著姑娘走了,另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我們家娃娃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老頭子上前道:“姑娘,我們這什麼都不缺,您請回吧!”
尉遲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忽見一個剛會走路的男娃,晃晃悠悠走到院子裏,指著房頂,伊伊呀呀叫個不停。
“噠噠!噠噠!噠噠!”。
尉遲蘭詫道:“這孩子說的是什麼呢?”
老嫗趕緊把孩子擋在身後,笑道:“他能說什麼,牙還沒長齊整!姑娘,天不早了,我們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你快些回吧!”
送走了尉遲蘭,老頭子關上了房門,拿出了各式各樣的家夥。
鋸子,斧子,刀子,鉗子,兩袋子藥粉,一張黑狗皮。
爐子上捎著一鍋水,年輕婦人不停往爐灶裏添柴,少頃,水燒得滾開。
年輕男子道:“爹,我看剛才那個女子不是善類,要不今晚先別動手了。”
老者道:“今晚不動手,卻要等到何時?多耽擱幾日,且等著他們報官麼?”
二兒子道:“我是怕那女子壞了事。”
老者冷笑道:“長了副好身板,就把你給嚇住了?她要是不來生事便好,她要是敢來,我讓她一家今晚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