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生道?
怎麼又在朱雀生道?
蠆元厄星就在朱雀生道,現在又冒出一個血生孽星?
朱雀生道乃四方正道,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多邪星?
這老頭子說謊!
徐誌穹提著烙鐵走了過來。
老頭子瞪圓了雙眼道:“你想作甚?能說的我都說了,你答應給我們個痛快!”
“痛快,我覺得挺痛快的!”徐誌穹吹了吹烙鐵上的火星,“你剛說,做犬人是大活,我想試一試。”
……
做犬人,確實是個大活,全身上下,皮肉脫盡,得把握火候,還不能讓人死了。
等處置妥當,再把狗皮披上。
披上了狗皮,這老豬狗問什麼說什麼。
盧存義在娶妻之前就開始做人牙子,這一生糟蹋孩童無數,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
四十多歲做起了采生折割的生意,賺了上百兩銀子,認識了另一個人牙子,名叫郭景福。
這個叫郭景福的人專幹采生折割的生意,看盧存義手藝不錯,領他入了血孽門。
血孽門靠功勳修行,把一個人糟蹋成怪物,便能賺取些功勳,但前提條件是,必須得按郭景福的命令去做。
郭景福這次給他的命令是,帶上折割的怪物,去京城表演,賺足一百兩後,找他晉升七品,並且帶他一家人入道門。
難怪這老豬狗敢來京城露頭,原來是為了功勳,才敢鋌而走險。
徐誌穹道:“這六個孩子,是你們從哪抓來的?”
盧存義道:“是郭景福抓來的,他說後天還有幾個娃娃送來,讓我們到黃家村去等他。”
“哪個黃家村?”
“從京城,往南走三十裏,便是黃家村。”
“他既是在南邊,你們為什麼住在了京城北邊?”
“這也是郭景福的吩咐,什麼緣由倒也沒說。”
這裏的緣由倒也好想。
這個郭景福想在黃家村下手,他想拐帶孩子,然後送到北邊,這樣孩子家人不好尋找。
可為什麼一定要在京城附近?
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徐誌穹又問:“北垣瓦市裏的神算齋,是你自己修的?”
盧存義搖搖頭道:“我沒那本事,是郭景福找人修的。”
“找的什麼人?”
盧存義還是搖頭:“我不知道,郭景福說他在京城有朋友,那個朋友姓任,所有事情都替他操辦好了。”
姓任?
怎麼又是一個姓任的?
這個郭景福才是關鍵,的抓住他,還得抓住他這位姓任的朋友。
徐誌穹道:“郭景福平時找你的時候,身邊有多少人手?”
盧存義道:“都是一個人,他習慣獨來獨往。”
“他有幾品修為?”
“這個委實不知,反正修為在我之上。”
他領盧存義入道,修為必定在盧存義之上,關鍵比盧存義高了多少。
七品?六品?抑或是更高?
徐誌穹思忖片刻,又問:“神算齋裏那個看門的夥計,是你什麼人?”
盧存義低著頭道:“不是我什麼人,就是一個雇來的夥計。”
“隨便雇來的?”
“隨便雇來的。”
“隨便雇來,還管你叫爹?”
“京城不都這樣麼,下人管老爺都叫爹。”
京城裏有些人家,確實有這樣的風氣,仆人管主人家叫爹。
當真就是個普通仆人嗎?
徐誌穹摸了摸盧存義身上的狗毛:“我一會把他抓來,好好問問,他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讓他跟你作伴。”
老嫗放聲哭嚎道:“老爺,你饒了我兒!”
徐誌穹微微笑道:“饒不了,一個都饒不了。”
真奇怪了。
這四個人頭上為什麼都看不到罪業?
這老豬狗修為不高,剩下三個沒有修為。
他們不是蒼龍霸道,也不可能受蒼龍真神庇佑,不可能是判官同門,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
他所修煉的道門,是師父所說的奇門異術,有遮掩罪業的手段。
這就證明盧存義說了實話,郭景福的確答應讓他一家入道,並且為此做好了準備。
能同時篡改這麼多人的罪業,這個郭景福不是凡輩,對付他,得有周全的準備。
尉遲蘭推門走了進來,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