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善沉吟半響道:“知縣高仁孝在縣內搜捕血孽罪徒,些許鄉民甚是抵觸,卻與官差相抗……”
太卜的消息很準,果真有血孽修者出沒,徐誌穹心下竊喜,此番在饒州必定收獲不菲!
梁賢春喝道:“既是與官差相抗,便是找到了賊人的巢穴,這群暴民都是血孽的同黨!”
這話說的武斷,但確實挑不出毛病。
知縣在查血孽修者,普通百姓為什麼要對抗?
如果不是血孽同黨,還真就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可向思善神情苦澀道:“也可能是,知縣高仁孝手段用的激烈了些。”
“懲凶除惡,焉能手軟!”梁賢春當即下令,全軍前往玉安縣。
到了玉安縣,破天荒的一幕出現了。
大軍所經之處,各地知縣均率縣中大小官員盛情相迎。
可這一次,直到梁賢春走到縣衙門口,也沒有人出來迎接。
梁賢春略顯不滿,可既然這位高知縣全力緝捕血孽賊寇,且看這份功績的份上,梁賢春也就不再追究禮數了。
等門口衙差前去通傳,高知縣這才來到縣衙門口,將梁賢春迎了進去。
沒有儀仗,禮數從簡,高知縣連一頓酒席都沒給梁賢春準備,就給梁賢春和各個營官沏了一壺茶。
徐誌穹打開罪業之瞳,看了一眼,高仁孝頭上的罪業不到半寸。
如此看來這是個好官,而且是個清官。
他身後的衙役,頭上的罪業也都不滿二寸,看來在高知縣的熏陶下,這些衙役都是正直善良的好人。
喝過一盞茶,高仁孝道:“聖上派剿孽大軍來此,真乃敝縣之久旱甘霖,高某連日捉拿血孽惡徒,確遭暴民阻撓,還望剿孽將軍,助本縣共誅賊寇!”m.X520xs.Com
梁賢春點頭道:“我奉聖上致命,來此剿賊,賊寇同黨,絕無姑息,今日便隨高知縣起兵,將賊寇一網打盡!”
高仁孝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我這便去召集衙差,誅殺暴民,以彰吾皇天威!”
一口一個暴民。
他說暴民的樣子,就像在說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
粱賢春正要下令出兵,徐誌穹突然開口了:
“且慢!眼下並非出兵良機。”
梁賢春瞪了他一眼,似乎這裏沒有徐誌穹說話的份。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得說話。
徐誌穹道:“大軍連日疾行,乏困不堪,此事出兵趕戰,一無士氣,二無戰力,絕非上選!”
林天正聞言點頭道:“徐校尉所言極是,且容大軍休整一日,再出兵不遲。”
梁賢春皺眉道:“怎會不遲?兵貴神速,遲則生變!”
左楚賢道:“我讚同徐校尉之意,這幾日行軍太過艱辛,大軍確須休養。”
幾位營官態度堅決,梁玉瑤也罕見的表態了。
她自然站在徐誌穹這邊:“我手下的紅衣使,連馬鞍都坐不住,歇息一日再打,軍士們也好有些力氣!”
眾營官意見統一,梁賢春無奈,隻得答應下來:“大軍休整一夜,明早出兵,剿滅賊寇!”
徐誌穹問高仁孝:“哪一鄉的鄉民與官差相抗?”
高知縣道:“暴民各鄉都有,眼下正聚集在和順村。”
各鄉都有?
一縣都是暴民?
沒道理。
血孽門是人牙子,讓人恨之入骨的人牙子。
一村一寨或因民風不正,與血孽門有些來往。一縣之地,各鄉之民,怎會都與人牙子為伍?
還好,梁賢春讓休整一個晚上。
這一個晚上很重要,徐誌穹得查出這群鄉民的真實目的。
他穿了一身粗布衣服,牽上了那匹傻憨憨的農馬,在馬背上馱了兩個麻袋,正要離開營地,卻被粱玉瑤攔住了。
“賊丕,你又要去哪?”
“出去做點正經事!”
粱玉瑤拉住徐誌穹道:“今天不管你做什麼事,都得帶上我,否則你別想離開大營一步。”
徐誌穹指著一身衣服道:“你看我這身衣服了麼?你願意穿麼?”
粱玉瑤不以為意:“穿就穿唄,有什麼大不了!”
徐誌穹端來一碗鍋底灰道:“你太白淨了,還得把臉塗黑。”
“塗黑就塗黑,我也不怕!”粱玉瑤一咬牙,真就把臉抹黑了,徐誌穹替她弄了一身農人的舊衣,穿戴好了,兩人去了和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