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新慢慢地把手機放下,臉看起來像麵癱一樣。
“出什麼事了?”李太太麵露憂色,從丈夫的表情變化來看似乎有不好的消息。
“誌新……一家四口,死了……”
誌新?
李誌新!
李太太驚道:“怎麼回事?”
“剛才泰國警方打來電話,說黎明時分在泰國灣南部海域發現誌新的遊艇,上麵有四具屍體,查驗過身份後發現死者正是誌新一家四口。”
“誌新一家,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李誌新是李遠新的弟弟,以前在國內做糧食生意,因為事涉儲備糧腐敗窩案,為逃避責任,五年前由國內逃亡東南亞,近兩年一直在泰國生活,以李誌新前幾年在國內撈的錢,哪怕沒有家族生意分紅,幾輩子也別想花完。每年9月下旬李遠新都要去泰國跟弟弟見一麵,在曼穀或者巴厘島小住幾日,這兩天他們還談起去泰國的事呢,沒想到這麼快就……
“警方說是謀殺。”
“謀殺?”李太太臉色大變。
李遠新寒著臉說道:“誌新一家是在出海遊玩的時候被人槍殺的,泰國警方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傍晚。”
“那……抓到凶手沒有?”
李遠新搖搖頭:“他們這次打電話是通知親屬過去處理後事的,沒有詳述案件細節。”
李太太一臉憂色:“那……澳洲爸媽那邊……”
李遠新說道:“先去泰國,到那邊了解一下情況再考慮怎麼對爸媽說這件事。”
李太太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太太,太太,有您的快遞,是從加拿大發過來的,寄件人是李蒙。”
外麵傳來保姆的聲音。
李蒙是她跟李遠新的兒子,在蒙特利爾讀大學。
“來了。”李太太把頭發紮起來,打開房門往外麵走去。
從前天開始她就打不通兒子的電話了,也不知道又跟那幫喜歡極限運動的朋友跑哪兒玩去了,記得上回去加拿大北部參加什麼自由野外滑雪,一周聯係不上,差點沒嚇死她。
加拿大來的包裹,不會又是楓糖漿吧。
李太太走了。
李遠新又拿出一支煙點上,腦子裏全是弟弟遇害的事。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是5分鍾,還是10分鍾,陡然聽見樓下響起一聲淒厲的嚎叫,似乎是他老婆的聲音。
李遠新不敢怠慢,穿著睡袍就跑出去,下樓來到前廳。
隻見李太太一臉慘白地縮在角落,前方不遠的地方丟著一個紙盒子,裏麵有一隻斷手,一根斷指,鮮血已經凝固成黑色,幾乎把下麵墊的白色毛巾浸透。
“誰拿進來的?還不快丟出去!”李遠新雖也深受震動,可畢竟是個見過風浪的男人,這一刻還能保持鎮定。
保姆也嚇傻了,被他這一吼回過神來,趕緊往外麵跑,打算去前門找保安過來把髒東西弄走。
“手……手指……手指……”李太太指著盒子結結巴巴說道。
李遠新趕緊過去用腳把盒子蓋上,上前去拉李太太的手。
“手指……上的……戒……戒指。”
沒聽到李夫人磕磕巴巴的話前李遠新還能保持鎮靜,這一聽清楚,臉色頓時變的沒有血色,一個箭步衝到紙盒子前麵,翻開蓋子看向斷手旁邊那截斷指。
斷指根部有一枚鉑金戒指,外側鑲嵌著三顆藍寶石,掌內部分刻著幾個英文字符------sheryn,那是他女兒李雪瑩的外文名。
他再看向那隻斷手,手背中間有一顆很淺的痣,跟李蒙手上那顆一模一樣。
轟的一聲。
腦海像是有什麼東西炸裂。
李遠新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不住地從額頭溢出來,兩手像篩子一樣在那兒哆嗦。
便在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保姆把樓下兩名保安叫了上來,
走在最前麵的保安進入房間一瞧,即便有心理準備也給嚇得打了個寒戰,趕緊去攙他的老板,後麵的保安則吩咐保姆打電話報警。
“出去,我讓你們出去,給我離開房間,離開!”
李遠新的吼聲把兩名保安嚇了一跳,呆呆望著前方失去人色的臉。
“出去!”
“滾!”
倆人對望一眼,麵帶疑惑退出門外,保姆不知道該不該報警,這時候又不敢進屋去問,呆立在門口進退兩難。
保安出去後,李遠新由紙盒的夾角取出一枚黑色U盤。
一分鍾後,客廳的大屏電視亮起青蒙蒙的光,一張張照片在眼前閃過。
第一張是他年邁的爹媽在傭人陪同下由一棟帶泳池和後花園的別墅走出,停在門前的是一輛黑色邁巴赫。
第二張圖片是他的妹妹李靜從一輛紅色跑車下來,進了佐敦路一家有名的鴨店。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