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喬二強選擇自首,馬素芹為什麼沒有陪他一起來?他是為救他們母子才跟肖顯明拚命的,這麼做也太薄情了吧。
“我得去見一見馬素芹。”
喬三麗說道:“我也去。”
“你們都別去。”林躍製止三人:“找個地兒安心呆著。”
話罷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大廳,駕車趕往喬二強在華陽路的飯館。
……
喬二強和馬素芹消失後,他還以為兩人去了東北,畢竟那裏是馬素芹的老家,有親戚朋友幫襯,生活能好過點,然而事實卻是倆人就躲在距離南京不遠的句容市。
林躍找到馬素芹的時候,她正在店裏架行軍床,透過房間窗戶的光,可以看到肖誌勇正在裏屋做作業。想來是住所發生命案,母子兩人不敢居住,便搬來臨街店麵棲身。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林躍拉過一張椅子在靠近吧台的地方坐下,馬素芹並不意外他的到來,放下東西坐到他的對麵,開始講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民警隻是簡要介紹了一下案情,而在馬素芹這裏,他聽到了更加詳細的版本。
之後林躍找她要了命案現場的鑰匙,離開店麵前往喬二強和馬素芹的家。
整個單元都黑著燈,看起來附近居民嚇得不輕,暫時不敢回來住。
他自然不可能恐懼害怕,扯開封條後開門進屋。
地上還畫著肖顯明死亡時的方位圖,旁邊有液體殘留,不知道是血液,還是刑偵部門用來提取證據的溶液。
隨著鼻子不斷聳動,他先打開洗手間的門,看了看殘留水漬的浴缸,又走到肖顯明屍體對麵牆根,用手在一人高的地方抹了抹,放到嘴邊聞了聞,最後,他走到外麵陽台,望著地上放的火盆默不作聲。
一個小時後,林躍回到飯店。
這時坐在大廳的人除了馬素芹,還有喬三麗、齊唯民、喬七七。
他們都是接到他的電話通知過來的。
“大哥。”喬三麗見他進門,小聲輕喚姓名。
林躍沒有理她,視線直刺馬素芹。
“馬素芹,我很想知道,是你慫恿喬二強頂罪的,還是他自己想頂罪的。”
此言一出,房間裏的人都愣住了。
喬七七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哥?”
齊唯民從椅子上站起來:“喬一成,你說什麼?喬二強是替人頂罪?”
林躍沒有理他們,視線逼視著馬素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馬素芹並沒有驚慌失措,表情相當鎮定。
林躍說道:“馬素芹,你一個小學都沒念完的女人,居然懂得銷毀證據了,先是擦幹淨菜刀上的指紋,又用水清洗掉牆麵和地板上的血跡,還一把火燒了沾染肖顯明鮮血的衣服,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擾亂警方的視線吧?”
“你胡說什麼。”馬素芹有點急,她原以為喬一成要了房門鑰匙是準備明天去現場呢,沒想到今天晚上就去了,而且檢查的那麼仔細:“肖顯明死後,二強一開始說要逃走,把那些痕跡都毀掉可以延緩警方的行動,後來我在旁邊勸了半天,他最終同意去警局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編,再編。”林躍冷笑道:“喬二強什麼職業?廚師,每天切菜剁肉,右手力道超出普通人很多,他一刀砍下去,肖顯明脖子上的傷口一定很深,動脈必然噴射出大量鮮血,而根據現場測量取得的數據和你提供的證詞,濺到牆上的鮮血應該更低一些,可是現在嘛,它們的位置高了不少,這說明什麼?鮮血噴出來的時候,站在肖顯明對麵的人比喬二強更高,更壯。當時在現場的人裏麵,誰符合這個特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馬素芹呀馬素芹,你以為用水洗掉牆上的血跡就沒事了嗎?教你個乖,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記得用漂白粉,這個知識點刑偵劇和《今日說法》裏是不會教的。”
林躍瞄了裏屋的人影一眼,平心而論,北方人因為飲食習慣的原因,體型要比南方人高一些,壯一些,參考肖顯明的體型,他兒子的身高低得了?
喬三麗、齊唯民和喬七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盡是震驚。
喬二強是為了保護馬素芹的兒子,情願把罪名攬在自己頭上?這……他是傻瓜嗎?
馬素芹說道:“當時很混亂,可能是我把位置記錯了。”
林躍歎了口氣,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塑料袋,裏麵是一條過火的腰帶。
“不要以為把衣服燒了就萬事大吉,我想這條腰帶上應該能夠檢測出你兒子和死者的DNA,那時候你必須認真回答一下,被衣服蓋起來的腰帶,怎麼會染上死者的血液呢,畢竟你的證詞是肖誌勇一看喬二強把人砍死了,嚇得鑽進自己房間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