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麗眨眨眼,一副很困惑的樣子。
喬四美什麼人,她要是個聰明人,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要跟陳芳這種女人掰手腕?十個喬四美也不是對手吧。
林躍說道:“喬四美傻,她後麵的人可不傻。”
“你是說戚成鋼嗎?”
“差不多吧。”
項南方看著對麵的兄妹二人,忽然生出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這喬家不是世族大家,更不是侯府將門,可是這兄弟姐妹五人身上發生的事情,那可真是……一言難盡。
……
喬四美一家三口被喬祖望接回老宅,林躍就沒再登門,撫養費都是喊喬三麗送過去,連過年他都沒回去,帶著項南方、兩個孩子和喬三麗去了上海,同喬七七一起吃的年夜飯,完事回南京拜會老丈人和二姨。
齊唯民老實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絮絮叨叨說些做人、做兄長的道理。
齊唯義和齊小雅不當人子吧,但是生活上挺獨立的。喬家的兒女不一樣,電視劇裏曾有一個情節是宋清遠問喬一成為什麼不跟項南方要個孩子,喬一成說他好像一直都在帶孩子,然後宋清遠就不勸了,也不問了。
四月的一天,林躍請了幾天假,準備帶兩個孩子去北京玩玩,順便探望一下央視的幾個老朋友,再有時間的話……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準備動身的前一天,喬三麗打來電話,告訴他喬祖望被車撞了,現在鼓樓醫院。
電視劇裏喬祖望就是被摩托車撞倒,摔壞骨頭癱在床上,沒幾個月就OVER了,沒想到這裏也是一樣。
他去了醫院,但沒去病房,跟主治醫生談了談,又把喬三麗叫到樓下說了幾句話,得知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陳芳和喬四美的關係十分冷淡,現在是一方來,另一方走,很少一起在病房呆著。
半個月後,喬祖望出院回家。
又過去一個月,喬三麗打電話告訴他,說老宅鬧翻天了,陳芳要跟喬祖望領結婚證,喬四美不讓,雙方為此還打了一架,老頭子氣得從床上摔下來,病情又重了。
林躍告訴她別管閑事就掛了。
又過去一月,夏蟬叫的人昏昏欲睡的時節,他得到一個消息,喬祖望死了。
林躍回到喬家老宅的時候,院子裏聚滿了人,有些是喬祖望生前的牌友,有些是周遭的鄰居,齊唯民和齊唯義也到了,正在晾曬衣物的陽台講話。
“一成,你回來了。”
吳姨麵帶愁容跟他打招呼。
她旁邊的人也對他點頭致意。
當初他幫街坊們保住了財產,後麵又娶了個好媳婦兒,現在更是市電視台的領導,院子大部分人都是看他的麵子過來捧人場的。
白事就這樣,人到比禮到更重要。
“吳姨,白嬸,伍哥,你們都來了,三麗呢?”
“在裏麵呢。”
吳姨說著還抹了兩把淚。
別看她和喬祖望鬥了幾十年嘴,他還老是偷她曬的雞胗吃,但是現在人沒了,心裏屬實挺傷感的。
林躍別過眾人走進堂屋。
喬祖望身上穿著壽衣,被安置在行軍床上。
“大哥。”
喬三麗一看他進來,紅著眼喚了一聲。
到底是親爹,哪怕以前做的再不好,現在人死了,說一點情緒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林躍衝她點點頭,朝旁邊的人看過去。
喬四美不敢跟他對視,還往後麵縮,戚成鋼在下麵扯了她一把,方才站穩腳跟。
十幾年沒見,戚成鋼老了,連發型也換成了板寸,看起來有點刑滿釋放人員的味道。
喬七七在上海,一時片刻趕不回來,而喬二強……沒人知道他現在哪裏,是死是活,看那意思他是不打算進這個家門了,林躍也樂得如此,不然天天盯著那張被人強*一般的臉太難受了。
他本想往前走兩步,近距離看喬祖望兩眼,哪裏知道旁邊椅子上坐的陳芳往床上一撲,嚶嚶地哭起來,接著便是“我照顧不周”、“你走了留下我們母子可怎麼活呀”、“如果我早遇到你”諸如此類的話。
林躍皺了皺眉,衝喬三麗問道:“怎麼回事?”
“昨天下午她們結婚了。”
“結婚了?誰給辦的?”
林躍拿眼一瞪,陳芳的兒子嚇得直接退到門口。
喬三麗說道:“昨天手續都送到民政局去了,上麵有爸的手印。她還說,吳姨是見證人。”
林躍偏頭打量一眼窗外,剛好迎上吳姨的目光。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作為喬祖望的妻子在這裏守靈了?那個人是喬祖望的兒子?”
喬三麗沒有說話。
“既然有人守靈,那咱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哪兒舒服哪兒呆著去吧。”
林躍說著話轉身往外麵走,喬三麗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大哥……”
林躍拍拍她的手背,使了個“放心”的眼色,繼續往外麵走,那邊齊唯民帶著常星宇往裏麵走,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一成,你幹什麼去?”
“找地方歇著呀,反正有人給老頭子守靈,那麼多人擠在這裏他又不能活過來。”
齊老大兩口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
外麵的人議論紛紛,不過也能理解,且不提喬祖望以前什麼德行,這兩年就沒幹什麼好事,先把照顧了她十幾年的三女兒趕走,把為強*犯守了十年活寡,還給對方養父母的四女兒接回來,臨了臨了又跟陳芳結婚,給孩子們找了個後媽,就這做爹的,兒子能回來看他一眼,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