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安眼望林躍說道:“巔峰時期有六十四五公斤吧。”
“好高。”
王珩有點失落,細算一下的話,兩人差了一倍還多:“柳教練,你是不是這裏拳勁最強的人了?”
“切……”
後麵兩人中的一個發出輕蔑的笑聲,起身往洗浴室走去。
王珩神色微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剛才對柳全安的誇耀令其他教練的學員心裏不舒服。
“柳哥,對不起呀。”
“沒什麼,常有的事。”
柳全安不以為意,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像拳擊館、健身館、柔道館一類馥鬱草莽氣的場所,學員與學員之間,教練與教練之間,都有一種好強爭勝的心理。
“楊旭光教練確實比我出拳重一些,作為同重量級拳手,曾經打出過72公斤的好成績。”
林躍聽他說完,對柳全安的印象分又高了不少,能夠很虛心地接受自己力不如人的事實,單憑這點已經超過了很多人。
“不多說了,開始練拳吧,再耗下去就到中午了。”
柳全安走到放拳擊手套的架子前麵忽然發現櫃子是空的,回頭找周琳要結果備用品也給人拿走了。
“稍等,我去後麵倉庫拿副新的。”
“好。”
柳全安走出大廳上了三樓。
林躍對著沙袋打了幾拳,最後一記鞭腿狠狠抽中沙袋。
嘭嘭嘭。
啪啪啪……
力量在體內發酵和肌肉緊繃的感覺讓他熱血沸騰,拳腳擊中目標的時候釋放的不隻是力道,還有內心。
“四眼仔……別看了,說的就是你。過來,看到牆上的鉤子沒有,把這箱拳擊墊搬到那邊掛好。”
拳擊台旁邊坐著一個光頭佬,左臂是青麵獠牙的鬼頭刺青,右臂是張牙舞爪的青龍紋身,脖子上還掛著條白毛巾,汗涔涔的皮膚表麵漫出一層油光。
光頭佬旁邊站了兩個人,紋身是一樣的,不過氣勢差點。他們腳下放著一個紙箱,裏麵是陪練用的拳擊墊和貼著標簽的拳擊手套。
王珩看看左右,發現整個訓練大廳就他一人戴眼鏡。
“哦,好。”
他不願意去做那些事,因為怎麼看前麵三人都是拳擊館其他教練的學員,紙箱裏的拳擊手套屬個人所有,不是誰都可以用的共享物,對方是在把他當打雜的使。可是對比一下自己和三人的體格還有氣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
林躍的額頭多了一層細汗,剛剛停下來想要歇一會兒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回頭看時王珩已經往那兩個人的身邊走去。
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他很想低調,不願意惹事,但是不代表怕事,也不會坐視自己的朋友受辱,何況是在自己有能力提供幫助的條件下。
“王珩。”
林躍叫住王珩,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大家都是拳擊館學員,如果需要幫助請客氣一些。”
這話說的很客氣,很有禮貌的同時,也明確表明了他的立場------大家身份平等,誰也不是誰的保姆,說話做事最好放尊重一點。
三人裏生著吊稍眼的家夥語出不遜:“我喊他幹活,關你屁事。”
林躍臉色微沉:“因為我是他的朋友。”
“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替他出頭了?”
吊稍眼旁邊站的男子滿臉凶橫地看著他,心裏有種王者被青銅羞辱的感覺,明明是兩個繡花枕頭,偏要擺出一副硬派作風,簡直給臉不要臉。
“哼,讓你們做事是看得起你們。”
“現在你們可以看不起我們了。”林躍拉著王珩往回走。
“林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王珩是抱著息事寧人的心思過去的,多次告誡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不要給自己和林躍找麻煩。
他早已習慣這種事,從初中開始就給班級裏比他強壯的男同學欺負,高中、大學、直到畢業都是如此,就連參加工作後也時常被同事拜托寫代碼做框架,現在那些人要他把拳擊墊和拳擊手套掛在角落的鉤子上,真的隻是一件小事。
林躍說道:“你來學拳擊是為什麼,昨天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
“可是,那些人我們惹不起。”
“沒有什麼可是,信不信他們仨一起上我也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