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後,阮文誕下一個男孩兒,取名林曉。
自從同阮文結婚後,林警官真的吃起了軟飯,直到2000年12月末,他做了一件事------將阮文存在銀行裏的五百萬美金拿出來二百萬購買了亞馬遜股票,並將其交付一家中間機構封存,等待林曉滿20歲後解封。
當時亞馬遜股票的買入價隻有十幾塊。
……
2000年12月31日。
阮文把孩子哄睡後走進客廳,一麵收拾小孩子丟在地上的玩具,一麵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
林躍開門進屋,把從菜市場買回來的青蟹放入廚房,完事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給老人家讓個座怎麼了?”
電視在播放一檔新聞節目,裏麵的老人操著一口粵語喋喋不休地指責畫麵裏有著HK戶口卻家住SZ的女學生沒有教養,還說學校不能隻教小孩子讀書,更要教小孩子做人的道理。
聽起來說的很對,然而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講,沒有旁觀者的敘述,也聽不到當事女孩兒的辯解。
林躍撇撇嘴,不以為然。
“對,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過分了。”
他隨口附和著,但是沒想到阮小姐剛才抬頭時注意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嘲弄,完事往沙發上一坐,直勾勾看著他。
林躍被她盯得心裏發毛。
“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撒謊。”
“我撒謊?”
林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電視裏那件事,你明明有其他的看法,為什麼不講出來,而是附和我?”
林躍啞然失笑,握住她的手往懷裏一拽:“那個女孩子家住SZ,每天很早就得起床過口岸,之後還要乘公交地鐵過去學校上課。我想,她在班級裏應該也是被排擠的那一個,我們不去探討她父親和母親的事情,就說這樣一個女孩兒,想要在那些起點很高的同學麵前博得幾分尊嚴,除了努力學習外應該沒有其他途徑了,從口岸到學校這段距離,地鐵時間應該會被她拿來補充睡眠。她已經很累了,而電視上那位老人口口聲聲別人沒有教養,不知道像她那樣的人什麼時候能學會體諒一下被現代社會高強度工作和學習壓垮的年輕人。”
“那她為什麼不說呢?”
林躍說道:“你見過幾個懦弱自卑又受盡冷眼的外地人會與本地人據理力爭的?”
阮文不說話了:“現在的一些媒體真可惡。”
林躍聳聳肩,沒有說話。
“嗯?”
阮文這時突然醒悟過來:“你在轉移話題,說吧,為什麼明知道我在偏聽偏信,你不糾正我也就算了,還要附和我。”
林躍攬著她的腰說道:“你平時畫畫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帶林曉,包攬了一半以上的家務活,你那麼能幹,我怎麼舍得讓你不高興。別說偏聽偏信,就算你說地球是方的,我也會為你鼓掌叫好。”
“你太沒立場了。”
林躍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立場呢,不是用來製造家庭矛盾的,在我的心裏,家庭永遠比立場重要,而你,是這個家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阮文很感動,不過感動過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喵喵尒説
“你這是……話裏有話啊。”
林躍笑了笑,隻不過笑容有點幹,有點澀:“都說一孕傻三年,騙人的吧。”
“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唉。”林躍歎了口氣:“那我說出來你不許不高興,不許胡思亂想,更不許自怨自艾。”
阮文看了他一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