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對鬼子說什麼沒興趣,對司令部內部兵力配屬有興趣。
今天他的裝扮同往日有些差別,鼻梁上麵多了副眼鏡。
哢,哢,哢~
前麵傳來鐵門震動的聲音,圍在門口的拳師回過頭去,看向跟著兩名日軍走過來的林躍。
“林師傅。”
“林師傅。”
“一定要給我們爭口氣啊。”
“……”
很多人跟他打招呼。
林躍微笑著拱手還禮。
守門的少尉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一遍又一遍打量他,今天來這裏給他們當靶子的支那人比往常多了一倍,開始的時候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那些家夥是來給對麵走過來的人撐場麵的。
三十歲上下,中山裝,戴眼鏡,一身書卷氣,這個看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的家夥就是大佐閣下心心念念想要一決高下的支那強者?
別開玩笑了好麼,場上坐的那些穿練功服的日本武士,隨便挑出一個給人的感覺都比他更有壓迫感。
日軍司令部是由天主教堂改建而成,用於祈禱的大堂被搬空,太陽旗蒙住了耶穌受難像,中間則是一個個草席墊拚成的演武場,場下盤坐著一圈穿著練功服的日本人。
李釗已經在演武場角落站著了,眼望從鐵柵門那邊走過來的林躍,心裏有疑惑不解,也有羞愧難當。
疑惑不解是因為林躍拐彎抹角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三浦注意到他?來日軍司令部戰一場對他有什麼好處?在商言商,不是要和氣生財麼?曆史上有幾個商人敢跟槍杆子杠的?
羞愧難當是因為林躍給他的信裏沒有一句責備的話,要知道以前在巡捕房打雜,現在碼頭裝卸貨的小弟見到他還吐唾沫,罵漢奸呢。
林躍注意到來自角落的目光,扭臉看過去。
李釗目光閃爍,不敢抬頭看他:“師……師父。”
聲音跟蚊子嗡嗡一樣,基本就在嗓子眼兒打轉。
林躍衝他點點頭,邁上演武場,走到穿著練功服的日本武士中間,抬頭看向二樓圍廊站的三浦和佐藤。
他在看他們。
他們也在看他。
“佐藤,這就是那個叫林躍的中國人嗎?他以前是精武會的副會長?”
“是的,三浦大佐。”
“居然用出差做借口拖延了一周時間?”
“聽說是回HK探親了。”
三浦作為佛山地區的軍事長官,自然不清楚市場上的情況,佐藤也不會說出他跟林躍間的“故事”,不然的話,不是顯得他工作能力不足嗎。
“上回那個支那人,不是在騙我吧?”無論怎麼看,三浦也不認為眼前的年輕商人是佛山最能打的。
佐藤說道:“閣下,不如叫人試試他的身手,如果真是浪得虛名,由您出手擊敗的話,豈不是拉低了大日本皇軍的身份?”.伍2⓪.С○м҈
三浦點點頭,同意了佐藤的提議,什麼是大將?大將就是鎮場子,壓軸的,他是日軍駐佛山的最高指揮官,當然得自持身份,不可能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就能挑戰他的。
“喂。”佐藤看了一眼傻站著的翻譯官:“叫他在下麵的人裏麵挑一個吧。”
李釗媚笑著點點頭,走到林躍身邊:“師父,他們讓你在這些人裏麵挑一個。”
林躍瞄了圍廊看戲的三浦一眼:“是不是每打敗一個人就有一袋米?”
李釗愣了一下,心說你是誰?林氏貿易公司的老板,怎麼可能缺米少油,麵對日本人施舍一般的嘴臉,你能忍受的了?
林躍見他默不作聲,不由皺了皺眉:“愣著幹什麼,翻譯啊。”
“師父……”
“叫你翻譯。”
李釗無奈,隻好把他的問話翻譯成日語。
佐藤一聽這話樂了,他正愁沒有辦法羞辱那個敢給他冷臉的商人呢。
“對,每打贏一個就有一袋米。”
李釗看著林躍點點頭,不過眼神卻在說你是佛山的驕傲,其他人可以為一袋糧食過來當日本人的陪練,但是你不行。
林躍沒有理睬他,盯著一臉玩味的佐藤和麵無表情的三藩說道:“我要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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