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秋低著頭說道:“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我可是一個道德敗壞的小三兒。我不值得……你去喜歡。”
後半句聲音很小,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這話別人信,我不信。”林躍發動引擎,駕車離開停車場。
盤臥在後排座椅的夏侯抬起頭,看著內後視鏡裏兩個人的臉,打了個長長地嗬欠。
把葉藍秋送回22號玫瑰旅店,他看了一下腕表刻度:“現在是九點半……”
“你走吧,我要洗澡了。”
葉藍秋站在靠門的地方看著他。
林躍把懷裏的黑貓放到地上,拿起鞋架上的車鑰匙:“明天上午八點,我來接你。”
說完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縫裏又鑽進來一股綿軟的煙味兒,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從來不抽煙的。
葉藍秋走回椅子前麵坐下,仰起頭,怔怔看著天花板,腦子裏的念頭很亂。
五分鍾後,她直起身子,用手理了一下頭發,放到眼前一看,掌心落著三四根斷發。
嘶~
嗚嗚~
她鼻子一酸,兩手蒙臉又哭起來。
又過去五分鍾。
她抬起頭,抽了一下鼻子,捏起一片紙巾擦掉臉頰的淚痕,翻開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按下電源鍵。
她已經兩天沒有上網,因為圍繞她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指責,看到那些東西心情會很壓抑。但是今天,她想上網,因為隻有那些負麵的東西才可以消磨掉她對生存的渴望。
她不想林躍為她傷心難過,更不願意帶著眷戀離世,因為她覺得世間最殘酷和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心死了,人也死了,什麼都一了百了。
她也不敢告訴林躍自己身患絕症的事,因為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絕不會害怕受到牽連離開她,一定會陪在她的身邊,她不願意拖累他的人生,更不願意他看到她被病魔折磨得不再美麗的樣子。
當她打開自己博客,發現頁麵居然修複了,那些詛咒她去死的圖片和文字統統沒了蹤影,辱罵她的留言也全被刪除了。
她不死心,又去電視台的網站尋找不讓座專題,然而版麵焦點已經不是她,是那個一直不肯放過她的老頭子,關注度最高的文章標題是《一位七十歲的老人嫖娼?是打擊報複還是人之常情?》
隨手點進去一看,版麵中間是《今日事件》對老頭子的采訪,往下是有引導性的評述文字,暗示觀眾有人在為葉藍秋打抱不平。
她抿著嘴往下拉,想要看看網友的毒舌評論。
然而點讚數最高的是一個匿名用戶提供的超鏈接,她也確實看到了毒舌評論,不過不是罵她的,都是諷刺電視台的。
“膜拜。”
“樓主牛逼,咱不帶這麼拆台的。”
“啪啪啪~我似乎聽到了打臉的聲音。”
“臉都被打腫了。”
“要麼說這些記者討厭呢,一天天就知道陰謀論。”
“沒辦法,陰謀論有市場啊,真是難為他們了,每天精分地活著,一邊信誓旦旦地講實事求是是新聞工作者的原則,一邊兒想法設法製造吸引人眼球的新聞,為了收視率連底線都不顧了。”
“底線?底線是什麼?如果說底褲是等著被扒的,那麼底線就是用來拉低的。”
“記者?是妓者吧?”
“……”
葉藍秋帶著好奇心點了一下鏈接,界麵彈出一個新窗口,網站轉到了優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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