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家。
對麵站的是她討厭的人。
無論是為黛茜,為她媽,為董文斌,為王永正,還是為自己,她都有把章安仁掃地出門的理由。
然而這一推並未如願,被林躍反手一甩,人晃了一下,險些撲倒在地,還好被她媽拉住了。
“章安仁,你這是要上門撒潑嗎?”蔣母扶正女兒,怒而言道:“我以前還覺得你是一個有素質的人,沒想到就是個流氓。”
林躍對她的叫罵嗤之以鼻:“讓著你孫女就是有素質,不慣著她就是耍流氓,你們的臉怎麼那麼大呢……而且‘上門撒潑’這個詞你不配用,該從這棟房子滾蛋的是你們蔣家人。”
一句話把房間裏的老少三代說懵了,章安仁要他們從這棟房子裏滾出去?
“佳明,把東西拿給她們。”
駱佳明點點頭,拉開公文包拉鏈,取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幾上。
蔣老太拿起來看了兩眼,拿腔拿調的樣子轟然崩塌,麵目呆滯說道:“怎……怎麼會?他怎麼會?”
“奶奶,怎麼了?”
蔣南孫麵帶疑問走過去,由蔣老太手裏接過文件拿眼一掃,臉色也變了,三千多萬,他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難不成謝嘉茵對他不是玩兒玩兒而已?
“上麵寫的什麼?你們倒是說話呀!”蔣母急了,不斷地給女兒使眼色。
“爸爸……是爸爸在他那裏借了錢,抵押物是房本,雙方約定,如果還不上錢,房子就歸章安仁所有。”
蔣母這回明白了,明白章安仁為什麼說是來辦公事,聽聞她丈夫沒在,便找老太太對話,這是來收房子呀。
林躍冷冷地看著對麵三個女人:“約定還款日為三天前,我等了他三天,既沒見他去找我還錢,也未打電話過來說明情況,所以按照協議,我隻能過來收房。現在,蔣南孫,你告訴我,該從這座房子裏滾蛋的人是誰?”
章安仁來這裏的目的搞清楚了,蔣家唯一男人於三天前離開,至今不見回歸,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的原因也搞清楚了。
是的,這家夥跑了,把老媽妻子女兒扔在家裏,他跑外麵躲債去了。
丟人呐,關鍵還是在章安仁麵前。
“你說我爸欠你錢就欠你錢呀?這事兒我不接受。”
女兒說話的同時,蔣母劈手奪過協議一撕兩半:“借錢的事他壓根兒沒告訴我,這協議做不得數。”
林躍沒有急,更沒有生氣,扭頭望駱佳明道:“拍下來了嗎?”
駱佳明晃晃手機鏡頭:“拍下來了。”
“好。”林躍說道:“協議呢,我那兒還有複印件,公證處也保有一份,所以你盡管撕,這隻會加重打官司時你方的過錯。另外,不懂法真可怕。你老公借錢炒股,其性質是為改善你們的生活,屬於家庭債務,並非個人債務,不管你知不知情,必須負擔一半責任。”
話音一落,不等蔣家人反應過來,林躍揣在褲兜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按下接通鍵:“找到了?嗯,好,請蔣先生回來,賬還是當麵算比較好。”
掛斷電話,他望蔣母說道:“你老公找到了,現在往回趕的路上,有什麼不能理解的,等他回來你自己問。”
完事他就不理她們了,徑直走到廚房,拿著手機這拍那拍,之後是客廳,接下來他往樓上走。
“章安仁,你幹什麼?”蔣南孫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因為上麵就是她的閨房。
林躍正色道:“拍照呀,萬一你們搬走的時候把我的東西弄壞了,有了這些照片,我可以要求你們照價賠償的。”
“你!你卑鄙,你無恥,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惡心的人,你算什麼男人!”
蔣南孫很抓狂,過去那麼久,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章安仁的變化。
林躍對駱佳明攤攤手:“你都看到了,我沒動粗吧,我沒罵人吧,我隻是本著男女平等的原則,主張自己的權力和維護自己的利益,這就被罵了狗血淋頭,到底誰惡心,誰無恥?”
“我媽說最好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因為十有八九是講不通的。”
“你媽說的對,所以我們該怎麼做呢?”
“不講道理,隻講法律。”
“說得好。”
蔣南孫和蔣母被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氣得咬牙切齒。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