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一看廠長和副廠長都在,趕緊引著民警過來。
“這就是我們紅星木材廠旳楊廠長和徐副廠長。”
徐達左迎上民警的目光,隻一瞥就把頭低下去,還往楊廠長身後縮了縮,他沒想到周秉昆做得這麼絕,薅廠裏羊毛的事可大可小,現在鬧到派出所,那事情就大條了,就看楊廠長保不保他了。
“楊廠長你好,塗誌強在嗎?”
“塗誌強?”眾人看向剛從地上爬起來沒一會兒的塗誌強,徐達左表情為之一變,不是找他的?是找塗誌強的?
噓~
他長舒一口氣,剛才給他嚇得啊,現在心還嘭嘭地跳呢。
想到這裏他扭臉看向林躍,那個家夥似有所覺,回頭一笑。
就這一笑看得他不寒而栗,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剝光一樣。
“你就是塗誌強?”
其他人沒有注意這個細節,視線集中在民警那邊。
塗誌強點點頭。
“跟我們走一趟吧。”
前麵的民警說完,後麵的民警就拿出了手銬。
“為什麼?”塗誌強剛要反抗,被兩名民警一個按頭一個別胳膊,手銬一銬,給拿住了。.伍2⓪.С○м҈
“水自流和駱士賓你認識嗎?有人舉報他們投機倒把,而你是從犯。”
孫趕超和肖國慶還以為他是因為和周家老三打架被捉呢,原來不是。
也對,那樣的小打小鬧還夠不上抓人的程度。
塗誌強掙紮了一下,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林躍身上。
“你猜得沒錯。”
這就是林躍的回應。
塗誌強怎麼猜的?他猜是林躍舉報的水自流和駱士賓,他又因為和這兩個人走得近被作為從犯對待。
孫趕超和肖國慶聽得一頭霧水。
“秉昆,他猜什麼了?”
“他猜是我舉報水自流和駱士賓的。”
孫趕超臉色一變:“這事……是你舉報的?”
肖國慶急了:“你傻啊,舉報還承認?你就不怕他們出來打擊報複?敢做那種買賣的,可都是不怕死的主兒。”
林躍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怕。”
光字片和太平胡同的流言蜚語哪兒來的?駱士賓幹的。
這貨當初被他踹斷兩根肋骨,回家養了一個月能下地了,思來想去咽不下這口氣,便策劃實施了這件事,目的是惡心他,惡心周家。
他以為林躍不知道是他做的。
當然,隻是他以為。
於是胸部的傷才好沒幾天就給抓進了看守所。
徐達左已經不敢再看林躍,心想這家夥是真陰險啊,不說一次次挖坑給他跳,對待平時特別照顧他的塗誌強,說賣就賣,眉頭都不帶皺一皺的。
“周秉昆,你跟我來一下。”
楊廠長瞪了徐副廠長一眼,倒背雙手離開了。
林躍沒有說什麼,跟在楊廠長身後往辦公樓走去。
來到廠長辦公室,楊廠長往椅子一坐:“你敲詐徐副廠長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林躍說道:“你大可以追究,一個普通工人換一個副廠長,這買賣不虧,我願意做。”
“你……”
“我什麼我,包庇就包庇,還一副法外開恩的姿態,這幅嘴臉做給誰看?”
楊廠長那個氣啊,先不說初中沒畢業的周秉昆為什麼說話這麼具有攻擊性、邏輯性、針對性了,隻是這副態度就讓他恨不能拍著桌子罵娘,不過,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隻能忍耐。
“不管怎麼說,你和塗誌強打架是事實,就算是他先動手的,你也有一定的責任,這樣,回去後寫一份500字的檢查明天交上來。”
他認為自己已經夠可以的了,500字的檢查對於初中水平的人來說應該不難吧。
然而林躍一口回絕:“不寫,我又沒錯,憑什麼寫檢查。”
“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沒錯,你說對了。”
穀讑他的回答給楊廠長弄懵了:“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幹了。”
他把係在脖子上的墊子解下來往桌子一丟,轉身就走。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告訴你周秉昆,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