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秀貞在一邊兒看得直搖頭,醬油廠老吳不知道周秉昆才是金主,李先榮就是一個港資手套,他會貪那點錢?可笑至極。還有,答應幫醬油廠聯係李先榮?答應幫忙是一回事,李先榮應不應又是另一回事,他這麼說既給了她麵子,又耍了吳玉照。
她是誠心要幫醬油廠度過難關,自然不能坐視吳玉照掉坑裏去。
“老吳,如果我是你就認個錯,服個軟,當一回真孫子。”
吳玉照好歹幹了這麼多年廠長,人老了腦子有點糊塗不假,但是傻和蠢還沾不上,聽完曲秀貞的話,意識到前麵有坑,周秉昆這家夥十有八九在敷衍他。
“曲大姐,你……這不公平。”
曲秀貞知道他想說什麼,在這件事上,她偏向周秉昆,對他的要求太苛刻。
一個快60的老人向一個小他20歲的青年道歉,這……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老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作為醬油廠的領導,應該全心全意為工人謀福利,隻要是對大夥兒有利,吃點虧受點屈算什麼?這點覺悟你應該有吧。周秉昆呢,就是一個小市民,我不能拿對你、對廠幹部的標準去要求他,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吳玉照一臉尷尬地點點頭。
林躍在心裏吐槽一句薑還是老的辣,曲秀貞一句話就給醬油廠廠長頂牆角上了。
“對……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求你幫幫醬油廠。”吳玉照忍著羞恥感說道。
“這還差不多。”林躍看了曲秀貞一眼,見好就收:“行了,春節一過我就去聯係李先榮,就算他對醬油廠沒興趣,還有其他港商呢。”
“那醬油廠的事我可就交給你了,辦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曲秀貞指著他語帶“威脅”說道。
林躍知道這是為了安撫吳玉照的情緒,不由感歎老太太手腕可以。
“行,不就是找承包商嗎?我綁也要把人綁過來,您看成不成?”
“瞧你這嘚瑟勁兒。”
之後吳玉照在曲秀貞的授意下介紹一番醬油廠現在的情況,麵臨的困難,三人由二樓下來,回到一樓客廳。
馬守常正在聽呂川講解當前社會形勢,以及他對東北經濟在改革過程中麵臨的實際困難的個人意見,吳倩、於虹和喬春燕嗑了一地瓜子皮,孫趕超、肖國慶、曹德寶仨人跟唐向陽六隻眼瞪四隻眼,憋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深入交流的共同話題。
林躍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曹德寶朝他們看過來,不由嘴角翹起,計上心頭,準備整整這個天天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軟飯男。
“吳廠長,就這點小事你還特意讓曲老太太過去請我?告訴曹德寶讓他跟我講就好了嘛,半個多月前我們還在醬油廠外麵的幺妹飯店照過麵呢,他帶一好看的小丫頭兒,二十來歲,長得可水靈了,是你們公司新招的女工吧,要我說,這種跟客戶談生意的事就不該讓年輕人參與,尤其是女孩子,飯桌上茶來酒往的,她們又拉不下臉,豁不出去,隻能讓領導為難,得虧遇到德寶這樣的實誠人,敢於拚著得罪客戶保護下屬,這要換成那些心術不正的家夥,小丫頭八成得被他們灌醉,這是要吃大虧的。”
這話講得吳玉照一臉懵逼,他明明有交代曹德寶碰到周秉昆聊聊聯係港商李先榮的事,還不是就提一嘴,少說也有三四回,那貨竟然沒說?這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啊。
他知道周秉昆當著曹德寶媳婦兒的麵說這句話有拱火的意思,但事情不假,曹德寶自從調到銷售科任科長後,走哪兒都帶著一個叫王玲的女工,半個多月前還到財務上以招待費的名義報了一筆賬,備注裏填得就是幺妹飯店。
“你是說王玲吧,對,那丫頭我認識,前年職高畢業以後就進了醬油廠,半年前調到了銷售科。”
吳玉照很上道,不管是出於討好林躍的心思,還是要整治曹德寶的想法,倆人這一唱一和,對麵喬春燕的臉已經沒了人色,扭臉看向曹德寶,大叫他的名字:“曹德寶!是這樣嗎?”
曹德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的質問,都給周秉昆和吳玉照整懷疑人生了。
他確實有帶王玲去幺妹飯店吃飯,確實為了她得罪了客戶,倆人也確實發生了關係,問題是這件事周秉昆是怎麼知道的?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吳玉照還給丫抬轎子,想撒謊糊弄都難。
“我……我……春燕兒,你聽我說……”
“我不聽!”喬春燕大吼一聲,站起來就去抓曹德寶的臉。
“哎,哎,你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別……別抓……啊……喬春燕,你來真的啊?”
曹德寶三護兩護沒有護住,給媳婦兒在臉上劃了一道,用手一摸發現有血,整個人慌了,可他又不敢還手打人,畢竟理虧嘛,隻能起身離開沙發往外麵跑。
“春燕兒,春燕兒,你冷靜一點兒。”
孫趕超勸了兩句,可是喬春燕不為所動,抄起玄關牆角的掃帚在後麵追。
她能不氣嗎?曹德寶作為上門女婿,這麼多年來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現在她不行了,連房子都要被收回去了,他不說共克時艱,還去沾花惹草,這能忍嗎?當然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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