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來說,她確實沒有白混,對比以前的思想有了很大的改變。
“好,說得好,說得太對了。”喬春燕舉著手給她鼓掌叫好。
於虹在旁邊碰了她一下,不過喬春燕並沒有收斂:“你啥意思啊?覺得我的動作太粗魯了?我幹哥哥還沒說話呢?是不是幹哥哥?”
林躍點點頭,意思是自己不在意。
要說孫趕超、肖國慶這幾個人,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很多,不過隻要不是原則性的錯誤,他也不想跟他們計較,畢竟對比周蓉因為自私致死親爹還想把責任推給他,老大甘願做郝家的上門女婿,也不願意成為周家的頂梁柱,什麼愛抱怨啦,想占他點便宜啦,得隴望蜀啦,放在沒有讀過多少書的人身上,也算是常情吧,像鄭娟這種懂得感恩,知足常樂的女人是很少的。
“看見沒有,誰說他變了?沒有。”喬春燕說道:“咱平心而論,誰管理一家那麼大的集團還能分出時間處理老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啊?說我幹哥哥忘本,沒良心。”
這話說得肖國慶一臉赧色,以前不知道,也就這幾天才回過味兒來,他之所以能夠當上紅星木材加工廠的保衛科長,孫趕超成了車間主任,不用再幹重活累活,都是周秉昆運作的結果。
吳倩小聲嘀咕一句:“明明是你們家曹德寶跳得最歡,現在可好,倒打一耙。”
喬春燕隻當沒有聽見:“現在我算是知道曲老太太為什麼一聽我們抱怨就不舒服了,她那兒哪是不舒服,她那是在趕人,也不過是作為老領導,不好意思把話挑明。”
她這恭維林躍,拚命地刷好感度的當口,服務員魚貫走入,把一盤盤菜端上來。
水果拚盤,上湯時蔬,紅油海蜇頭,炸榴蓮卷,秘製乳鴿,甲魚湯,蒜蓉澳龍,碳烤羊排,翡翠蝦球,清蒸石斑魚……
酒是兩瓶茅台15年陳釀,四支全英文標簽的紅酒。
吳倩和於虹是酒店員工,雖然在客房部上班,但是對於這些菜的價格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別的不說,單單兩瓶茅台15年陳釀就抵得上她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喬春燕想起曹德寶倒賣光碟賺到錢以後回來請肖國慶等人吃飯的一幕,當時挺得意,挺牛掰,說周秉昆沒像他一樣請大家吃回像樣的大餐吧,結果呢?有半年時間嗎?就給比下去了。
林躍衝身後侍立的女服務員使個眼色,兩人走過來,其中一個把餐桌上的茅台酒打開,倒進麵前的精美分酒器裏,完了順時針給孫趕超、肖國慶、唐向陽和林躍斟滿,另一個人拿的是紅酒的醒酒器,給喬春燕、於虹和吳倩麵前的高腳杯各倒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於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動作很僵硬,要知道作為客房部保潔,平時都是客人支使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端茶倒水地伺候過,孫趕超和肖國慶也好不到哪裏去,喬春燕和唐向陽好點兒,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
“行了,你們下去吧,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
為了不給他們壓力,林躍吩咐服務員離開房間。
“好的,周總,我們就在門外,有事您招呼。”
兩人答應一聲,到外麵去了,孫趕超、肖國慶等人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表情和動作也變得自然起來。
喬春燕哈哈笑道:“哥,我覺得你這酒店應該再安排幾個長相一般的,你瞧剛才那兩個妹妹,把我這光字片一枝花都比下去,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吃飯了。”
唐向陽幾人莞爾,氣氛隨之緩和不少。
林躍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知會經理,她就按照商務宴請的標準辦了。”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喬春燕端起杯子:“都多久了,沒跟我哥坐一塊兒好好吃頓飯了?四五年有吧?咱們光字片的鐵哥們、鐵姐們兒走一個唄。”
她沒說光字片六君子和他們的媳婦們,呂川是沒時間來,曹德寶是有病,就算沒病,十有八九也沒臉來,別人或許不清楚,她這個做老婆的心知肚明,看到死黨混得比自己好能氣得腦出血,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林躍端起酒杯,其他人也跟著端起酒杯,一起飲盡杯子裏的酒。
孫趕超喝完抿了抿舌頭,又把杯子倒過來往嘴裏控了兩下。
肖國慶想起某台的廣告:“咋地?難舍最後一滴啊?”
孫趕超說道:“這酒幾百塊一瓶,這一杯就是一周工資。”
吳倩說道:“瞧你那點兒出息,今天秉昆請我們在這兒吃飯就沒想過要省錢,隻要你不怕出溜到桌子底下丟人現眼,好酒管夠,是不是秉昆?”
“沒事,喜歡喝我讓小匡給你帶兩瓶回去。”
林躍說得隨意,孫趕超可不好意思要,吃人家的喝人家完事還要往回拿,這也太不上道了。
他這兒剛要出言拒絕,那邊吳倩嘴很快:“我們也有嗎?”
她指的是麵前放的紅酒。
喬春燕等人不認識這款紅酒,唐向陽作為化工所的工程師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因為需要考慮彙率的問題,這玩意兒的價格不比茅台低。
“有,每個人都有。”
都多少年了,還是那個總想著占人便宜的吳倩,不過林躍對此並不在意,對一個每天按千萬計算盈利的人,自然不會糾結這點得失。
喬春燕說道:“聽聽,這大老板底氣就是足,別說茅15,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一年能喝一次普通茅台,那都是十分奢侈的消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