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還真是心大呢,瞧這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屋裏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年輕的二級警員說道:“你把人打成這樣,等著蹲班房吧。”
林躍說道:“未必。”
二級警員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未必。”
“你……”
為首的一杠兩花製止下屬:“你先說說為什麼報警。”
林躍指著宋茜和童文潔說道:“這兩個人私闖民宅,毀了我價值幾十萬的模型。”
兩名警員一聽這話,知道他為什麼打人了,不過問題來了,什麼樣的模型這麼貴,能值幾十萬?
這時受傷最輕的方圓把童文潔從地上扶起來,先柔聲詢問老婆有沒有頭暈、惡心,心髒不舒服什麼的,畢竟連續挨了十個嘴巴子,看著都疼,而且搞不好還會有腦震蕩後遺症。
童文潔覺得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手摸著都沒感覺,不過身體所受傷害還在其次,關鍵是被一個十九歲的半大小子抽嘴巴子所帶來屈辱感,要知道她跟林躍差了整整一輩呢。
“警察同誌,我要告他,我要讓他坐牢。”
喬衛東本來想給童文潔遞濕巾擦擦臉的,看到她一臉猙獰,跟厲鬼一樣的樣子,又把手縮了回去,尋思自己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是是是。”方圓指著林躍說道:“他打傷我們一家,方一凡牙都給打掉了,或許還有聽力和腮腺損傷,我們要驗傷。”
“嗬嗬,到底是搞法務的,想方設法往輕傷的標準靠是嗎?”
林躍看著方圓說道:“那你不會不知道法官在做出判決前還要考慮你老婆私闖民宅毀我財物的情節吧,我的房子,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同樣的事放在國外,拿槍崩了她都沒問題。”
方圓說道:“你也說了,那是國外。”
“行,說國內。”林躍說道:“你不是要告我把方一凡的牙齒打落,把你老婆的臉打腫,把你鼻子打破了嗎?你覺得這三個輕微傷級別,抵得上一個蓄意殺人的罪重嗎?大家可都看到了,是林磊兒拿刀要殺我,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程序,讓法院判,看看是算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當然,林磊兒的事也得給我一個說法。”
“磊兒那是故意傷人未遂,不是故意殺人未遂。”
“你說不是就不是?那還要法官幹什麼。”
方圓算啊算,運用他的法學知識來衡量得失,怎麼想自己一方都沒理,宋茜和童文潔私闖民宅砸毀別人財物在先,法院最多判林躍一個防衛過當,賠點醫藥費了事,可是林磊兒那邊是真動了刀子的,就算不判故意殺人未遂,判的是故意傷害未遂和私闖民宅侵害他人財產,差不多也得蹲一兩年班房,這書肯定是沒法讀了。
卡丁車場那次是方一凡差點進去,這次換林磊兒了,他可真是……方圓看看媳婦兒,一方麵心疼,一方麵想罵又不敢罵,你說喬衛東和宋茜兩口子的事,她跟著瞎摻合什麼,這回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兩名警察一看倆人都懂法,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怎麼樣?是走程序還是和解?”
110報警台把出警任務分到派出所,他們肯定要出警的,不過很多事情嘛,也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隻要沒有出現需要公訴的情況,便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躍說道:“那得看方家能賠我多少錢了。”
得,把人打了還要別人賠給他錢,外麵的人議論紛紛,對他指指點點,相當無語。
宋茜說道:“這些模型是我砸的,我來賠,跟方家沒有關係。”
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閨蜜陪她過來興師問罪,結果落得個全軍覆沒的結果,裏子麵子全玩兒完,而且方圓失業,童文潔降職降薪,維持生活都有點難度,哪裏還有多餘的錢來賠給林躍,這時候她當然要把責任扛起來。
林躍說道:“宋茜,事到如今你不會以為把模型錢賠上就沒事了吧?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故作聰明。”
“林躍……”
“你閉嘴。”
喬英子想要給她媽求情,然而才起個頭兒就給懟了回去。
“上次在卡丁車場你說隻要我放過方一凡,便答應我做一件事,那麼現在我的要求來了,從今天起,跟你媽劃清界限,斷絕母女關係。”
這話說得喬英子一臉蒼白,宋茜怒火中燒。
“你個小雜種,你做夢!”
喬英子是她的逆鱗,小夢就喝了她做給女兒的燕窩,她能氣得把客廳裏的模型砸了,現在林躍逼喬英子跟她斷絕母女關係,那還能保持冷靜?
對她而言,喬衛東是渣男,林躍是小雜種,這倆人十分搭調。
林躍說道:“我跟喬英子說話,幹你屁事。”
喬英子在對麵直搖頭,臉上的表情隻有一個詞能形容,那就是“為難”,是,她當初許諾幫林躍做一件事,才免了方一凡的牢獄之災,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林躍會提出斷絕母女關係的要求,這件事她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
“所以你連對我的承諾都不遵守,還有什麼資格幫你媽求情。”
“對不起,你換一個,隻要換一個……”
“滾!”
林躍不溫不火的一個“滾”字,封住了她的嘴巴。
話很難聽,但是喬英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難過,很愧疚。
她媽過來把人家費時費力弄的模型給砸了,她承諾的事情又不做,她哪裏有資格氣憤?哪裏有資格委屈?
林躍轉過頭去:“這事沒得談了,走程序吧,記得當初我就說過,還考清華?我要讓林磊兒連大學都上不了,現在也算是說到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