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的叫門聲,甘敬翻身坐起。
惺忪的眼眨了兩眨,臉色一片煞白,因為她聽得出來,外麵敲門的人是陸遠。
昨晚打電話的時候說過不讓他來看她,結果一大早就搞突然襲擊。
當然,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江浩坤躺在她的床上,如果被陸遠知道的話……
其實隻要江浩坤跟她複合,跟陸遠說拜拜是應該的,但是昨晚那通電話,毀人設的好不好?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還沒有醒,睡得正香。
咚咚咚~
敲門聲又起,然後是陸遠的一句“甘敬,你在嗎?”
她害怕吵醒江浩坤,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睡袍往身上一攏,強撐精神來到客廳,把房門打開一道縫隙,看著外麵的小眼睛。
“甘敬,我買了藥,還熬了碗薑糖茶,趁熱喝,對你的感冒有好處。”
陸遠提了提手裏的保溫壺。
“不是說了嗎,叫你不用過來了。”甘敬的語速有些遲緩,聲音也帶點無力感,別說,還真有幾分感冒的樣子。
“那怎麼行,你都感冒了還不忘為我工作的事情著急,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
陸遠拿手推門,想進客廳。
甘敬哪敢讓他進去,萬一兩人說話的聲音把江浩坤吵醒了,以那個家夥的脾氣,肯定不會放過打臉陸遠的好機會,那時候樂子就大了。
“東西給我吧。”
她伸出手去,接過保溫壺和塑料袋裏的藥:“我喝完就去睡覺捂汗,你回去吧。”
“我得看著你把它喝了才行,不然又會敷衍我,你最不喜歡的食物就是薑,這件事我記得清清楚楚。”
“我說了會喝就一定會喝。”
甘敬有點著急,作勢輕咳兩聲,氣喘籲籲地道:“陸遠,你能讓我安安穩穩睡個囫圇覺嗎?”
“那好吧。”陸遠指指保溫壺:“趁熱喝,涼了就沒效果了,還有感冒藥,一日三次,一次兩片,多喝開水,記得……”
嘭~
他話沒說完,甘敬就把門關了。
後麵的話被噎了回去,陸遠抓了抓頭皮,有點懵,想不明白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趕巧對門的肥胖女人牽著一條沙皮犬出門遛狗,指指打開的電梯門:“你進不進?不進我自己下去了。”
“進,進。”
陸遠走進去,對著沙皮犬笑。
沙皮犬也對著他笑。
電梯裏的氣氛,嗯,相當和諧。
另一邊,甘敬倚著房門喘息片刻,收拾一下心情,把陸遠送來的感冒藥和保溫壺放到餐廳的餐桌上,走過去推開主臥的門,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張不悅的麵孔。
江浩坤醒了!那麼剛才陸遠來過的事情……
甘敬不確定他聽沒聽到自己跟陸遠的對話,帶著一絲僥幸心理說道:“你醒了?我去做早餐,想吃什麼?三明治還是麵條?”
她不是想去做早餐,她是要去把保溫壺和感冒藥收起來,剛才太過慌張,做事不夠細致,現在想想,萬一江浩坤不知道陸遠來過,出去後看到保溫壺和感冒藥,那不就穿幫了?
“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陸遠吧。”
林躍掀開毯子從床上下來,一麵穿衣服一麵說道:“甘敬,你讓我怎麼信任你會跟他一刀兩斷?”
甘敬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她還在顧忌人設,不想在陸遠那裏變成一個被分手被諷刺還獻上身體的賤女人。
一邊是陸遠對她的印象,一邊是她乞求複合的前男友,沒有做出選擇,就證明她的心不誠。
“浩坤,你別著急,我會跟他說的,我一定會跟他挑明的,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穿上外套把她推開,朝外麵走去。
“浩坤,你別這樣。”
她跑上去拉住他:“我……我錯了,我現在就跟他說好不好?對,現在就打電話。”
林躍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表情多少有點恍惚,自己和電視劇裏陸遠的待遇對調了啊,電視劇裏甘敬能坐車裏在路口等陸遠幾個小時,還騙江浩坤說睡下了,說實話,挺賤的。
果然,在一段感情裏,誰暴露了需求,誰就輸了。
渣男是被女人罵的最凶的,但渣男對女人來講也是最難忘的。
他看了放在餐桌上的保溫壺和感冒藥一眼:“我給你一周時間,想一個讓他對你徹底死心的辦法。”
哢~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
甘敬鬆了一口氣,垂著頭,拉著臉,拖著隱隱作疼的雙腿走到沙發坐下。
江浩坤給了她一周時間讓陸遠死心。
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她挺為難的,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止一次地暗示陸遠兩人很難回到過去了,可他當一回事了嗎?
沒有!
結合他曾說過,會讓她看到江浩坤的人渣本性,無論如何不會坐視她往火坑裏跳,單純地打個電話,說幾句絕情話,絕不可能解決問題,因為陸遠就是那種我會堅持用我的方式對你好,而不管你怎麼想的人。
該怎麼辦才好呢?
她在糾結怎麼擺脫陸遠,林躍想的是怎麼擺脫她,世上那麼多挖空心思,搞各種綠茶手段妄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最後成功的有幾個?電視劇裏江浩坤那個傻叉讓她得逞了,這裏換成他嘛。
嗬嗬,是賤人,天不收,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