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曾告訴過我她老家所在的縣城,包括她的身份證上也有詳細地址,是在湖南的一個小縣城。
我從成都開車過去,整整一千公裏。
足足駕駛了十一個半小時,到地方時已經是晚上了。
原本約好今天去看墓地也隻好暫推一天,我在縣城裏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
這一夜我幾乎沒有合眼,一直盯著梁靜的骨灰盒。
我想不明白,一個那麼有血有肉的人,此刻竟然在這方寸間的小盒子裏永恒了。
我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的臉色慘白,腦子裏都是梁靜和我說話時的各種各樣小表情,還有她調皮搗蛋那股勁。
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嗎?
或者能時光倒流也好,我希望倒流到兩天前,我一定拚了命地阻止梁靜。
可是,誰也不能回頭了。
我伸出手將骨灰盒抱在了手上,很輕,輕得像梁靜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可是又很重,因為終於以這樣的方式抱她了,她的靈魂,她的一切,此刻都落在我的手上。
我想象著此刻梁靜就在我的身邊,她靠著我,我摟著她。
我承認我想她了,在無邊的黑暗裏,特別空洞的想著。
就像梁靜說過的一樣,明明是我們認識得追究,可為什麼偏偏成了朋友?
這個問題沒人能解釋清楚,所以,我隻能空洞地想著……
想著我們一起逛街是什麼感覺;想著我們如果真正戀愛會是什麼感覺?
想著我說笑話,她開懷大笑的樣子;想著一起去旅行;想著我喜歡看好萊塢大片,而她喜歡看純情偶像劇而爭搶遙控器……
想著、想著,我的內心便湧現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梁靜這個人就是虛構的,她隻能活在我的虛構中……
我雖然從未有過愛上她的感覺,可是她卻無法從我的記憶中抹去……
我會一輩子記住她的,我還會給我以後的孩子講她的故事,一定會的。
隻是我一想起以後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了,再也看不見她那賊賤賊賤的表情了,還有她笑起來的那兩個可愛的梨窩。
我的心就一陣無法言喻的揪痛,我想哭,想大哭。
難道,我的抑鬱症又要開始萌芽了嗎?
上一次是因為安瀾的離去導致我患上抑鬱,好不容易治愈,現在又出現梁靜的事情。
賊老天,搞我是吧?
行啊,那我就跟你抗到底!
……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好像也沒有睡多久,天就亮了。.伍2⓪.С○м҈
起床洗漱後,我主動聯係了那位墓園的銷售,我們約在了一個吃早茶的餐廳見麵。
我們沒有多聊,一起吃了個早餐後,他便帶著我去了墓園。
這個墓園很好,風景很好,特別是最高的地方,站在那兒往下看,很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錯覺。
梁靜就喜歡風景好的地方,我想,她自己應該也接受在這裏安眠吧!
墓園的銷售又給我介紹了各個價位,自然是最上麵兩層價格最貴,差不多要賣到七八十萬,其中有幾個稱為墓碑中的別墅要賣到一兩百萬。
我沒錢,如果有錢,肯定會選擇最好的給梁靜。
安瀾轉了二十萬給我,最後和銷售談妥,在一個半山腰的地方選擇了一塊地方,一共十七萬。
下葬的過程中沒有哭聲,沒有多麼隆重,整個墓園似乎就隻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