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麵色緊張，是那種要承擔責任的表情。
呂軍埋頭翻一疊資料，不時附耳對林凡。
林凡不說話，就聽，完全不是往日的高冷，什麼人、什麼事都不屑一顧姿態。
周聯瑟心忖，呂軍在仙石鎮呆不下去，難道轉做林凡秘書？
呂軍做秘書他不可能不知道，副科以上人事安排還得從他手上過一過。
林凡還有不到兩月時間下派結束，沒必要更換秘書，況且下派領導沒實質性工作，配秘書也是擺設。
他也想問旁邊人，呂軍怎麼坐在這裏。
但不能問。
他是副書·記，永加縣實力派，呂軍以什麼身份參加會議不知道，這不是笑話嗎。
不問清楚心裏又不安，呂軍的舅舅骨灰未冷，他把外甥反複比選下去，呂軍再度冒出頭於他很不利。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周聯瑟身體打個寒顫，起身去洗手間，摳汪悠明手機：“呂軍在幹什麼？”
“……”周聯瑟問得突兀，汪悠明一愣。
“我問你，呂軍在幹什麼？”周聯瑟惱火道，你該不會說不知道吧！
汪悠明還真不好說呂軍在幹什麼，想想，說：“呂軍分管白條兌現。m.X520xs.Com
委員會決定，誰分管誰負責。
白條兌現時間在鎮人代會前，以此接受人民代表檢驗。
人民代表檢驗不過關落選，組織不再重新安排。
距離人代會隻有二十多天，他應該在忙白條兌現。”
周聯瑟說：“方省長來永加召開旅遊工作座談會，省上部門隨行，市裏薑書·記、秦市長及有關部門參加，縣班子全體成員參加，呂軍居然坐在林縣長身邊，看他樣子還忙得很，怎麼回事？”
“有這事？”汪悠明驚愕不已。
周聯瑟惱火道：“呂軍都參加省上召開的座談會了，居然不知道，你的鎮長是怎麼做的？”
汪悠明的頭腦疾速運轉，轉眼間理出一些頭緒：“周書·記，呂軍分管旅遊、林縣長分管旅遊、方省長也分管旅遊，方省長來到縣上召開旅遊座談會……”
汪悠明的話說不下去了。
一線領導牽下來，呂軍居然是一條線上的人。
汪悠明意識到，叫呂軍分管旅遊，好像有些失策。
呂軍跑去飛來山折騰旅遊他知道，他要在山旮旯折騰，折騰去。
問題出在，呂軍怎麼跑去省長召開的座談會上折騰了呢？
永加縣不搞旅遊，旅遊沒有進入領導議事日程。
他巴不得呂軍折騰旅遊，領導罵他胡鬧。
呂軍折騰不著調的旅遊，沒錢兌現白條，人代會召開副鎮長落選，這才是他希望的。
汪悠明耗子小眼睛幾眨幾不眨，尖尖的耗子嘴巴露出森森牙齒，皮笑肉不笑道：“呂軍以為搞旅遊獨樹一幟，能引起領導重視，可是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旅遊即便三、五年也很難見效益，人民代表還等著他兌現白條，才不會去管呂軍搞旅遊的千年大計，到時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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