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姓孫的又找上門了!”

二門外的小廝連滾帶爬跑進院子,一臉驚恐道:“他還帶了幾個凶漢,揚言要找我們大老爺討賬。”

王熙鳳斜了一眼邢氏,怎麼好事不上門,壞事傳千裏,不由惱道:“他還敢打上門來不成?真當我們榮國府是擺設,你隻管朝他臉上招呼嘴巴子。”

“奴才不敢。”

那小廝頓時縮成了烏龜,姓孫的在大同府出了名的凶惡,且此人還是武官世家,即便沒有這些因素他也不敢上去逞能,當下苦著臉解釋:“他說手裏攥著我們榮國府的生死。”

“這話何意??”眾人聞言暗暗吃了一驚,再沒哪個敢輕舉妄動。

賈母重重一頓拐杖,身心疲憊的吩咐賈政:“別在外頭嚷的掃了體麵,帶姓孫的去你兄長那院。”

後宅的姑娘們聽聞這兩件大事後也顧不得在大觀園裏吟詩作賦了,全聚在一起擔心。

那孫紹祖在門口一副抄家的模樣,趾高氣昂對著門裏罵:“不久前你們大老爺還當我親兄弟好女婿一樣對待,如今我來討銀子就翻臉不認了?”

“別人怕你們榮國府我可不怕!”

“實話告訴你們,甄家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正巧了不是?你們大老爺有點小秘密在我手裏,爺要是不高興了,這東西指不定明天就能擺在查詢的官差眼前。”

榮國府正門一左一右緩緩推開,賈政領著賈璉趕忙出來,見孫紹祖氣勢洶洶的模樣,叔侄兩個挺直的腰杆瞬間微微彎了一些。

“賢侄有什麼話進去說,別嚷了、別嚷了!”

賈政和和氣氣出來說話,孫紹祖卻是一臉煞氣,直把佩刀抽出來砍在地麵作勢:“還我二十萬兩銀子,不然沒完!”喵喵尒説

“你們榮國府肚子大本事兒小,辦不好事還差點連累我扯上官司,幸虧買賣沒成,否則就坐實了,害苦我也。”

“二十萬?”賈璉聽得瞠目結舌,他老子和孫紹祖的事兒他是知道的,第一次買官幾萬兩搞砸了,賈赦又誆騙了姓孫的五萬兩,前前後後也沒超過十萬兩,好大的口氣竟翻了一倍不止。

別說十萬兩,榮國府現銀連五萬兩都沒有,每年鋪子營生的分紅,也要等時間到了才拿的到。

除非把一些祖宗留得產業田鋪賣了。

孫紹祖冷笑道:“誰是你賢侄?別扯關係,現在你們榮國府被甄家牽連,大夥都巴不得撇清關係,快將爺爺的銀子還來。”

賈政見他軟硬不吃,又氣又怕,臉色漲紅半天憋不出一句話,讓他這位文縐縐的學者來和粗鄙武夫交流完全是雞同鴨講。

“你莫要胡說!”

這時賈赦遠遠地被家奴扶著走過來,喝罵道:“老夫何時欠你二十萬?”

“白紙黑字,你敢不認賬。”孫紹祖惡狠狠的瞪住他,從懷裏抽出一張信封,賈赦一看,立馬嚇的魂都飛了,伸手去抓卻是被孫紹祖閃身躲開笑道:“值不值二十萬?”

“你、你你………”

其實與甄家買官通信的原件早被孫紹祖送給了趙煦,他手裏拿的裏麵不過是空白的。

賈赦登時沒了剛才的氣焰,一甩袖子擺爛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大兄!”賈政在旁邊看的莫名其妙,一向目中無人的哥哥,怎麼突然就鬥敗公雞似的。

“二十萬,一分也不能少。”

“沒有。”

孫紹祖牛眼一轉,榮國府拿不出銀子他知道,但也知道賈赦這老東西喜愛收藏古董,收集了半輩子,寧願賣老婆都舍不得賣他的死寶貝。

若是將他一屋子的寶貝拿到手獻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