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推開厚重的保險門,我的目光立馬就看向了房內。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家裏空無一人。其實,早該料到的,我無聲地踏進家門。

“蘇言,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屠智關心地問道。WwW.com

我“嗯”了一聲,不再理他,獨自向其它地方搜尋。客廳的那一麵大牆上貼滿了我的獎狀和各種證書,那是曾經我的榮譽,可現在早已不再屬於我。

家裏擺放的全是木質的家具,散發著木頭獨有的清香,茶幾上還有一壺未喝完的茶,似乎主人剛剛離開不久。

母親喜歡養花,家裏陽台都是她的寶貝,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在上麵,正如對我和弟弟一樣。

現在,物是人非了。站在陽台上最引人注目的不再是嬌豔的花朵,而是底下潮水般的喪屍。它們沒有神智,漫無目的地遊蕩,肆意地侵入小區的各個地方。

喪屍們無情地摧殘這個世界,所到之處盡是肮髒與粘液。

我不再向外看,慢慢地走到我的房間。

淩亂的床鋪早已被鋪好,我上學時走得很急,一定是她做的。一個忙碌身影浮現在我眼前,她仍像往常一樣叫我起床:一個瘦削的少年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時不時對她抱怨幾句,而她則是一臉笑容地等待他起床。

我是蘇言嗎?我能明顯感覺到曾經的自己漸漸遠去,以至於自己被遺棄在風雪之中,無依無靠。

沒有人,沒有人留下來了,隻有我自己苟活於世界。為什麼?為什麼都拋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雪少女一言不發,兩隻粉拳緊緊握在一起,雙肩顫動。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滑過,落在地板上。

屠智就這樣站在她旁,靜靜地注視著少女。他沒辦法安慰她,這是每個人遲早要麵對的事,況且他也不會哄女孩子。也許,隻有發自內心地發泄出來才能減輕她的痛苦吧。

我慢慢坐在了床邊,沒有理會被我坐住的裙子。輕撫著床單,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漸漸地,我看到了床頭擺的一張全家福。一家四口緊緊牽住彼此的手,意味著永不分離。在照片中,我和弟弟靠得最近,臉上的笑容像暖陽一般,在父母羽翼的嗬護之下無拘無束。

可惜,靠山沒了,就連自己的手足也消失了。唉,我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雖隻是輕輕的歎氣,但確是對自身深深的絕望。

“蘇言,別哭了,也許你父母和弟弟沒事呢?你怎麼這麼悲觀,他們不在就一定是死了嗎?你想,我們不也沒事嗎?”

我扭頭看向他,臉上掛著淚珠。綠寶石一樣的眸子加上淚花的點綴,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屠智細心地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後站到了一邊。

“蘇言,別哭了。你說過吧,你不是女生。可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你曾說過的話嗎?”

“你認為你自己的軟弱,會得到他人的可憐嗎?”說完後,屠智自己在心裏幫蘇言回答了。確實可憐,自己還差點把持不住。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謝謝。但是,他們真的對我太重要了,沒有人能比過他們……”我哽咽了起來,渾身一抖一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