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很認真的聽取了報告才得出結論的。”陽河認真的說。
所謂報告,是獨孤求婚派出的“沙子”彙報的。這些人多數是從陸海軍和社員中臨時選借調來的。形象要求黑、瘦,以通廣東、福建、江西、兩湖方言最佳,因為難民多數是幾個地區來的。為了避免熟麵孔反複出現,“沙子”是是輪換的。每次抵達一批新的移民就摻合進去一些,來一批換一批。和移民們同吃同住,定時彙報移民在營地裏的狀況。
鄔徳毫不客氣的說,“聽彙報能聽出什麼名堂來?你就不怕他們騙你?”
“不會吧……”
“你看,官僚起來了,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騙你?”鄔徳說,“下屬很會揣摩上級的意思,有時候會根據你的好惡無意識的把修正彙報的內容。自己要下去多看多聽!”
他歇了口氣:“作為這裏的頭頭,每天至少要下去二三次。多看看他們的狀態。蛛絲馬跡有時候能反應出大問題來。有人在哭,就要問為什麼哭,有人在笑,就要知道他為什麼笑!”
“哦。我知道了!”陽河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會多下去看的。”
獨孤求婚此時有另外一項重要的事項,甄別人口。具體來說,就是審查那些行為可疑,或者有明顯隱瞞身份的難民。比如某人自稱是佃戶,卻皮膚白嫩;某人身上有刀劍的疤痕,卻說自己是個普通老百姓……
根據保衛總署的列出的“危險人物類清單”,獨孤求婚要注意難民中是否混入了:
華南沿海各路海盜的探子;省、府二級官府駐軍暗探;鄭芝龍的暗探;東廠、錦衣衛暗探;滿清的暗探。最後,冉耀特別要他們注意移民中的邪教滲透情況。並且分發了一套於鄂水主編的“明末各種邪教教義、切口特征表”,搜羅了大多數見於史籍的教派。m.X520xs.Com
總而言之,一切可疑的人物都要進行甄別。鄔徳雖然承認甄別的重要性,但是對如此細致的工作抱有懷疑的態度――現在是每次幾百到一千人的規模,這樣細膩的搞還行,以後大量暴人口,幾萬幾萬的移民進來,難道也這麼搞?
不過執委會的態度是,前麵移民數量少,工作盡量搞得細一點――畢竟這批人未來都是穿越政權各方麵的骨幹,要確保可靠。
甄別出來可疑人物還真是不少,不過傳說中的各路暗探始終沒有出現過。倒是清理出了不少逃犯、逃奴、逃兵。另外,還把一些因為賣身而覺得斯文掃地的讀書人揪了出來。居然還抓出過和尚來――因為未取得度牒,化緣掛單均不成,淪落街頭成了難民。因為蓄頭發的時間不長,發髻顯得過短,被穿越者懷疑是韃子。
“現在營地裏有多少人了?”
“到今天上午9點七百二十人。”陽河彙報道,“今天淩晨死了一個。”
“有死亡?”鄔徳停住了腳步,一般來說難民死亡基本發生在收容的初期,也就是在廣州的留置階段,也有發生在臨高接受淨化後的開始幾天。而這一批人已經即將期滿一個月了。“什麼原因?”
“突然腹瀉。發燒,營地裏衛生員也沒辦法――沒止瀉藥。我看實在嚴重,派人去衛生所拿止瀉藥,還沒拿回來就就死了。時部長說要做了檢驗才知道死因。”陽河彙報道,“不過我已經把那座宿舍封起來了,所有人不許出入,還灑了漂白水。”
“嗯,”鄔徳說,“最近天氣熱了,要防止可能的疫病流行。”
“鬧不好是霍亂。”河馬看了下送來的報告,“很象。采樣了嗎?”
“時部長已經采了,拿衛生所去做細菌培養了。”
“慘,可別鬧這出。”鄔徳憂心忡忡。
“真要是的話,我們醫療部門才慘。”河馬歎了口氣,“我當年幹嘛要學醫呢?”
他的心情沉重的很。夏季到了,臨高的地方性傳染病霍亂正是爆發的時節,而穿越集團給移民補充蛋白質的重要途徑就是海產品――這玩意帶菌的可能性很大,想到那臭氣熏天的海產品加工廠,看著就不讓人放心。
治霍亂的藥他們自然是有,但是應對大規模的霍亂爆發,就未免有點力不從心了。而且霍亂病人的救治需要補液,這玩意沒多少儲備。河馬撓了下頭皮:“這個宿舍的人去的廁所也要封閉,”河馬下達著指示,“處置方案等結果出來再說。”
因為出了這麼一件事,大家對衛生方麵的檢驗就特別注意,巡視了一遍沒有問題之後,鄔徳來到了檢疫營的辦公室裏,此時這裏已經來了好些不同部門的代表。辦公室裏不大,天氣又熱,就一個個都蹲在樹蔭下抽煙聊天,看到鄔徳一行人來了,這群人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