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蘭度的任務(2 / 3)

她馬上要人盯緊了這個澳洲人――然而差不多一年多過去了,蘭度不僅沒有回過臨高一次,甚至都從來沒到過黃順隆的店鋪一次,他和外界完全沒有聯係,除了為耶穌會工作的時候會外出之外,幾乎每天都混在澳門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無論如何,他都不像一個密探。

她向耶穌會的內線打聽了這個人的全部消息。蘭度是從大明官府手裏接收過來的。大明官府是從沿海的一個叫“臨高”的小縣城把他捕獲的,當時他被幾個漁民救起,送到縣城來。

內線告訴他:蘭度為耶穌會服務很忠心,傑蘭紮尼大人對他非常的滿意――除了在花錢上麵。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試探。李絲雅確認了一點:蘭度是個澳洲人,但是蘭度和臨高的澳洲人不是一夥的。

如果是一夥的,他絕對不會在這二年多的時間裏從來不和臨高的澳洲人發生任何關係,而且,他也沒做過什麼為澳洲人服務的事情――除了夜襲博鋪的消息可能是他泄露的之外。

另外她還從傑蘭紮尼的侍從嘴裏知道,蘭度幾次對會長大人說過:“他們是不折不扣的中國人,雖然不是明朝的人。”

盡管會長大人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李絲雅卻很明白:蘭度很清楚表明他知道臨高的澳洲人的底細。至於他為什麼著重要說“是中國人,而不是明朝的人”應該另有緣故。

如果是普通人,李絲雅早就把他秘密的綁架來拷問出個所以然來了。但是蘭度在澳門是為耶穌會服務,她還沒有狂悖到敢於得罪耶穌會的地步。

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李絲雅考慮了幾天,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荷蘭人要打探臨高的秘密,她可以讓蘭度去,如果蘭度是澳洲人的暗探,他就絕對不會把臨高關鍵性的防禦措施告訴她。而蘭度卻不知道李華梅是她的人。隻要一對照就能發現。反過來說,蘭度不是暗探,他對澳洲人的很多底細就會比自己乳妹的情報更為詳實。

要是這樣的話,蘭度可就是一個奇貨可居的人物了!李絲雅想,澳洲人將來必然是南中國海的一霸,有一個知道他們底細的人掌握在自己手裏,其中的好處是無可估量的。

蘭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絲雅算計了一遍。既然接受了錢財,他決定就親自到臨高去一趟。親眼去看看中國人在臨高幹些什麼,估量下自己是不是可以投奔對方。在他看來本時空的任何軍隊都不可能是用現代武器武裝起來的中國人的對手。萬一中國人居然在本時空的人手裏吃了敗仗,那他還是幹脆斷了投奔他們的念頭為好。WwW.com

然而歐洲人的麵孔去臨高未免太過顯眼了,自己一入境就會被中國人盯上。冒充商人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象一個商人,對這裏的貿易一無所知,根本經不起盤問。蘭度考慮再三,決定冒充神父的隨員。耶穌會最近要派遣二名教士到臨高去。陸若華要求增派教士的信件抵達之後,耶穌會先後又派遣了三個人去,但是臨高方麵對教士的需求有增無減,加上前階段又有一位神父在黎區傳教的時候染病“蒙主召喚”。按照臨高教會的要求,耶穌會決定再派遣二名教士前往臨高傳教。

蘭度去請求科曼熱神父,隻說自己對臨高很好奇,希望能夠隨團去看看。他的要求立刻得到了同意。於是蘭度就成為耶穌會訪問團的一員。

春天的陽光,透過窗外竹樹叢的間隙,把斑斑駁駁的影子,鋪灑在方磚地上。輕風搖動翠竹,一簾碎影像溪水般來回流淌。

竹子已經全部返青,冬日的枯萎的黃葉正在逐一的褪去。庭院裏一派生機。

書房裏的陳設十分簡樸,很難想象著是兩廣總督王尊德的私宅書房。

王尊德此時正低著頭在看一封信。他的打扮裝束非常簡樸,幾乎和一個寒儒不相上下。王尊德以簡樸著稱,平日裏總是布衣素食,在官場上頗有清正的名望。

這是他的一個門生從京師帶回來的一封信。以他的尊貴和地位,本省的提塘官為他送私信是即方便又快捷的事情,但是王尊德從來不勞動他們的大駕--誰知道東廠有沒有看過這些提塘官們捎回本省的私信。

一封京裏的私信,內容無非是是家長裏短、各種新聞、朝廷中的風向。原來也不算什麼,隻是怕給東廠那幫勘磨的太監尋摸出什麼“不應”之言,自己就麻煩了。

信是一位朝廷做官的同年寫來的。而這封信,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憂慮。引起他憂慮的是信中隨帶的幾封“附啟”。

按照明代官場的習慣,人們寫信除了一份正文之外,還有所謂“副啟”。副啟是一種不具名的信,用以請托辦事或談機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