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節 第一天的勝利(2 / 3)

哨塔上的狙擊手們全部下來了,他們在混戰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不但擊斃了許多軍官,不止一次的打亂了官兵進攻的組織,還在最危急的時候直接用步槍封鎖突破口。這會他們一個個滿臉硝煙,手指腫脹,有人的手上還流了血。但是每個人都意氣風發,提著裝著大把的子彈殼的口袋,興高采烈的討論著自己的戰績。

“我打掉了起碼三個軍官!還有那個大將!”

“那個大將明明是我打中的!起碼是個總兵!”

“屁!總兵才一個人。你打中的最多是個把總。”

……

元老狙擊隊的總成績是247次擊殺,這個成績相當不俗。不過正如周韋森說,敵人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你很難打不中。他自稱在1000米外射殺了一名將軍,但是錢水廷則堅持認為是他的打中的。兩個人產生了激烈的爭論。

錢水廷的總擊殺是14人,不過他做的記錄最為詳盡,紙上有弓箭、長槍、三眼銃、軍旗、頭盔之類各式各樣的符號以代表其擊殺的目標類型。周韋森笑話他畫圖的時間太長結果放槍的時間就少了。

丁丁從一個炮壘裏爬了出來――今天他認為自己充分了解了什麼叫“九死一生”,幾十年後他經常會對自己某個叫不出名字的孫子賣弄當天的勇猛:什麼敵人朝他殺來,他一直到敵人衝到他麵前一米的時候還在拍攝,身子連動都沒動;他一個人用攝影機的三腳架打死了七八個官兵;他和某個官兵大將單挑,將他擊倒在地,對方臨死前還說“服了”之類。

實際上丁丁的處境確實很危險。他原本在司令台上拍攝,第一次進攻結束之後,他為了卻更好更直觀的素材,將專業機交給了助手,自己帶著個DV上了土堤,在哨塔上拍攝了一陣,然後又進了一處供狙擊手使用的炮壘。原本以為官兵會象第一次進攻一樣在土堤下直接崩潰,沒想到敵人還是衝了上來。最激烈的時候,官兵和伏波軍步兵就在炮壘外進行白刃交手。官兵幾次想突入他正在拍攝的炮壘,都被保護他的戰士用刺刀趕了出去。

直到敵人全部退走,丁丁又歇了好一會才從炮壘裏出來,手裏還痙攣的抓著DV。

“媽的,這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他喃喃自語。

炮壘裏實拍的DV畫麵非常之刺激,因為過於血腥暴力,以至於在公開放映的時候不得不剪掉了一部分。

衛生隊和士兵們在土堤上清理著激戰後的戰場。不管死人活人見人就踢一腳,能動的不問官兵還是自己人全部上擔架。

田涼被衛生員們從屍堆裏找了出來,他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在踢他,他動彈了一下。

“少尉還活著!”有個聲音在遠處說。

“快運到包紮所去。”

接著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套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固定了不能動彈,然後被人挪動到了擔架上。挪動的時候牽動了他的傷口,讓他尖叫了一聲。

有人馬上往他的嘴裏灌了些清涼的液體,帶著濃濃藥味。他感到渾身一陣舒服,傷口也不疼了,接著就昏睡了。

伏波軍的總傷亡人數,包括民兵在內達到300多名,死亡100多人,其中四分之一是軍官和軍士。這個傷亡比率讓何鳴等人有喜有憂。軍官軍士陣亡的多說明身先士卒已經深入人心,但是苦心培養出來的骨幹就這樣損失掉又讓人感到非常的惋惜。

武器的損失非常嚴重,不僅損壞了幾百支步槍,許多長矛,還損壞了三門火炮。彈藥消耗更是驚人。

張土木的衛生所裏忙成了一團,六七百名雙方傷員集中到了衛生所大帳篷外的空地上,成排的擔架排列在地上,伏波軍的輕傷員蹲在一邊抽煙聊天,也有人一動不動的坐著,似乎已經死了,但是有人一碰他們就會疼得哼哼起來。

官兵傷員帶著陰沉的目光坐在一起,除了疼得受不了的人之外沒人敢叫喚。他們恐懼的看著渾身是血的髡賊在大帳篷裏進進出出,裏麵不時還傳出慘叫。

張土木的袖子挽起,兩條胳膊上全是血跡,他穿得白罩袍上濺滿了鮮血,活像個屠夫。他身邊的衛生員也差不多,一個個渾身血跡――他已經做了好幾台手術了。

遊老虎被抬進了帳篷,被抬上了一張幹淨的急救台上,血和消毒水的濃烈氣味把他弄醒了。他看到衛生員們正拿著大剪刀在他雙腿間比劃,不由嚇了一跳,趕緊護住關鍵部位。

“幹什麼?”

“給你脫衣服。”張土木說,“不然怎麼處理傷口?”

“我‘那兒’沒傷口,拜托他別拿著剪刀晃來晃去好不好?剪壞了沒處裝新得!”

“沒事,他剪得多了。”張土木開著玩笑,“幫中校好好清理傷口。”

當刺激性的消毒液接觸到傷口的時候遊老虎臉色發白,但是他為了保證自己的硬漢形象寧挺著不出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