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節 檢疫營裏的五個人(1 / 2)

“等你完成之後就把東西收拾起來吧,我們就要去臨高了。”

“是麼?師父。”德莫特興奮的說道,”聽說臨高的澳洲人修建了許多的教堂和修道院。”

“不,沒有許多,不過三四座而已。”

“他們會同意我為教堂繪製壁畫嗎?”

“當然,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金立閣想,他倒是個單純的人!隻想著畫畫。

盡管傑蘭紮尼和科曼熱神父都向這個小小的傳教團保證,澳洲人很歡迎他們去傳教,而且他們對教士很是友好。必然會熱情的招待他們。但是金立閣的信心從到達澳洲人的地盤後就開始動搖。

耶穌會的船進入瓊州海峽沒多久就遭到澳洲人的巡邏艇截停,接受檢查。特裏格神父發現即使戰爭已經結束,整個海峽裏依然彌散著緊張的戰爭氣氛。估計明朝政府要的武裝討伐還沒有完全的了結

神父用廣東白話向登船檢查的澳洲士兵解釋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還出示了耶穌會的證明文件以及傑蘭紮尼會長的親筆信,但是船上的澳洲軍官似乎對這些都沒有興趣,態度十分冷淡。特裏格神父默誦了一段禱文,看來陸若華神父的關於主的榮耀已經遍照臨高的說法是言過其實了,在這裏傳播主的福音並不比在中國的其他地方更輕鬆。

“你們隨巡邏艇前進。”軍官命令船上的水手。說著幾名士兵控製了操舵的位置和船上的要害部門。

船在巡邏艇的押解下向臨高駛去,海峽裏依然空空蕩蕩,沒有其他船隻在航行,隻有澳洲人的船隻在海峽裏掛著藍白兩色的旗幟,耀武揚威的在海峽內宣示著統治權。

他們的座船被兩艘單桅巡邏艇的“護送”到博鋪港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光怪陸離,目不暇接。

特裏格神父與他的隨員們還沒有從巨型鐵船、碼頭上的火車和蒸汽起重機所造成的驚詫中恢複過來,一隊帶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的海兵已經過來包圍了他們。不論他如何高聲的宣布自己是耶穌會的使者,是到這裏的教會上服務的。士兵們充耳不聞,連推帶拉將他們弄進一座龐大的建築裏。在這裏神父被迫與同伴們分開,單獨接受了一段漫長的,令他頭昏腦脹地訊問。

訊問的人說著一口極好的意大利語――不過發音和詞彙有些古怪。當他知道特裏格神父來自佛蘭德的時候,立刻改成了德語,而且表示很抱歉自己隻會高地德語。

“您不用遷就我的語言。我能說意大利語,高地德語也不成問題。”特裏格神父心想,所謂澳洲人的“博學”、“多才”的說法果然不假。

對方客氣的言論和他的訊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被翻來覆去的問了許多問題,有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詢問。包括他原本不想說得一些私人問題也被這樣問了出來。

特裏閣神父這會已經不知道在胸前劃了第幾遍十字了。嘴裏默默的念誦著經文。盡管他以基督徒應有的最大忍耐安撫著自己的。但是眼前的這種待遇超乎他的想象。

“這算是懷疑還是一種折磨?”他暗暗問自己。同時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夥伴來了。

令人筋疲力倦的詢問終於告一段落,象被送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兩名穿著束腰短衣,腰帶上掛著奇特短火槍的人帶著他走出房間,穿過一連串走廊和樓梯。

陰森森的走廊和樓梯,光線是從上麵的玻璃天窗裏投射進來的,走廊裏的每一扇門都禁閉著,門口寫著紅色的號碼。

盡管每一扇門都緊閉著。他還是能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按照一種節奏在劈劈啪啪地響,還有模模糊糊的口述。尖厲的鈴聲響個不停――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那不是教堂的司鐸們搖得鈴鐺,而是一種激烈緊張尖銳的聲音。經過一段走廊時,那裏有大型的窗戶。他望了一眼窗外,看到遠處的海灣,還有載運自己到臨高來的那艘船隻,苦力們正在卸貨。

不知怎麼得,特裏格神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驚恐地以為自己會被帶去某個密室秘密處死。

要是這樣他連懺悔都沒做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允許一位兄弟來為自己做懺悔?當他開始默念懺悔禱文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後門,處於一片陽光下的廣場中間,他的夥伴也在這裏,一個個帶著迷茫的神情。兩個腰佩短槍的人鬼魅似地不見了,另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又把他們押送進了圍著一圈鐵網的空地裏,空地中間聳立著一排排低矮的房屋。特裏格神父在被推進當中的一所房屋裏時,隻來得及看見門楣上掛著”檢疫營”這三個漢字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