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梅林有點摸不著頭腦,元老們中間的建築狂想分子很多,有要造蘇維埃宮的,有要造國會議事堂的,也有得要造自己的度假別墅、莊園、城堡、博物館、宮殿……
但是沒有一個人要造祠堂的。元老們對這種宗法社會的象征物不感興趣。元老中或許有人想當“神”,但是僅僅當一個“祖宗”對大家來說並不具備吸引力。
“這個,祠堂幹什麼用?”
趙引弓神情很莊重的說道:“當然是供奉我大宋的列祖列宗了。”
“我懂了。”梅林明白趙引弓這是準備打實自己的趙宋宗室後裔的身份。
這座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他原本是打算建在西湖邊的,後來因為地價的關係和對外情報局不讚成這樣招搖才沒有實現。
“我不大懂古建,祠堂肯定要按照古代形製建造吧,不然瞧著也不莊重――還有個逾製的問題,造鳳凰山莊肯定得用本地的工匠,別給你舉報出去。”梅林有點擔心。
趙引弓說道:“設計圖我已經求人畫好了――你放心,肯定不逾製,我找大圖書館的曆史研究室的人,還有王師爺他們都瞧過。”
梅林表示同意,反正他隻管造房子。不過他馬上提出了一個反條件:要求趙引弓出麵把周洞天留住一段日子,待他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再出發――他想和周洞天一起去南京。
“都到了江南,不去南京太可惜了,我一定要去觀摩下南京怎麼個‘龍盤虎踞’法……”
趙引弓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含蓄的笑道:“我一定去說服老周。”
周洞天對帶梅林去南京原來就是無可無不可,杭州這裏也很舒服,多待幾天,吃吃睡睡,順便再幹些內部政審的活。杭州站人口增加了很多,除了兒童之外還來了許多的奴仆,這些人都要進行適當的秘密審查和評估。
在對方不知情的狀況下,顯然不能擺出審問的架勢――否則趙宅裏來了幾個奇怪的人事情一定會大肆傳播。考察團是以趙引弓朋友的名義入住的,行事也不能超過朋友的範圍。周洞天受過形體語言的訓練,隻要隨意的說幾句話,觀察對方的表情和動作就能看出大概的端倪。
作為政保總局的一名“顧問”,他對每個奴仆都進行了接觸和觀察,特別是審視他們有無什麼特別的舉動:一個奸細,隻要展開活動就必然會露出與眾不同的蛛絲馬跡。
幾天之後,他確認整個杭州站招募的土著人員中沒有奸細。至於土著人員的可靠程度,短時間內無法判斷。不過,除了轎夫稍有江湖習氣之外,仆役大多還是忠厚老實的人。比較容易和杭州站形成共同的利益鏈條。至於以後他們的可靠程度能發展到什麼程度,還要看趙引弓自己的籠絡馭下能力。
但是忠誠首先要結成利益共同體。周洞天認為,不管一個人的馭下能力有多強,他總不可能成為蟲族的“女王”或者“主腦”,不管是現實的利益還是虛幻的利益,忠誠還是要建築在共同利益的基礎上。
趙引弓的主要手法就是從孩子入手。除了從街上和人市收容來的孤兒,他還把奴仆們的孩子也全部組織起來。
這些孩子從五六歲到十三四歲不等,趙引弓關照孫旺才給所有奴仆的孩子發零用錢,到廢園裏的家塾念書,他還計劃鳳凰山莊落成之後,就讓所有的孩子集中住宿,過完全的集體生活:同吃同住同學習同勞動,徹底的對進行文化和人生觀的教育。
要改變成年人是不容易的,但是兒童卻是白紙,怎麼畫都在趙引弓的掌握之下。先從掌握孩子的心靈入手,他們的父母也就逃不掉了。他們的父母,當奴仆的人基本上沒有文化,不可能對自己的子女有什麼影響,他們隻會對主人的行為感激涕零。
趙引弓收容的奴仆中,大約有一半是有孩子的――比起單身奴仆他更喜歡全家來投得。有孩子的人有更大的生存壓力,也有更大的牽掛,這類人有了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就不會有太多其他想法,再給予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而孩子對大多數人來說又是最有效的人質。
鳳凰山莊的土地準備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孫旺才和蔡實在鳳凰山買下了二千多畝的土地:代價不大。地皮上大部分地是荒蕪的山地,山下江邊的土地多沙壤,而且有時有水澇的危險,無論官地私地價值都不大。全部土地買下來辦好契,公私花費不到五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