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實當下將書包封好,再取出一個草編手提袋:臨高木器廠的出品,上麵用染色的稻草編出“完璧書坊”四個字,即實用又好看。
張岱買下了射雕三部曲,又翻看其他書籍,隻覺得眼花繚亂,有幾本是講授西洋算學的,他對此不太懂,自然不感興趣。但是一部《光論初學》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之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倒不是因為張岱對光學有什麼研究,而是方以智對西洋的器物之學一貫抱有濃厚的興趣,自從他從湯若望那裏弄到了一隻望遠鏡之後,一直在研究其結構原理,但是始終沒有弄明白。
所謂《光論初學》實際上是六十年代出版的一本科學普及小冊子。裏麵粗淺的介紹了基本的光學知識和各種常見光學儀器的原理,還配有許多簡單的插圖。張岱打算買了之後送給方以智,以安慰他失去千裏鏡的遺憾。
隻聽孫淳問道:“你家老爺是哪裏人士?這些書是從哪裏來得,真是部部都是奇書!”
蔡實恭敬道:“我家老爺姓趙,是廣東三水縣人士。是個廩生……”
眾人聽說老板是廩生,麵上多了幾分尊敬之色。廩生雖然是個秀才,卻是縣學裏的“正式學籍”,秀才中拔尖的人物。
“……這書,許多是從廣東販來得,聽說是――”他壓低了聲音,“是從澳洲人手裏買來得。”
張岱笑道:“你個殺才,這澳洲貨在江南雖不是到處都有,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就是遼東人參,藥鋪裏不還一樣在賣。這點澳洲貨還要你鬼鬼祟祟。”
蔡實連連賠笑,說除了直接從澳洲人手裏躉來得書之外,也有完璧書坊自印的。
“……那些刻板的書就是。我家老爺正在尋思著怎麼學澳洲人的印刷術呢――”
吳芝香現在愈發認定這裏就是澳洲人開設的。見這奴仆滿口杭州口音,知道他多半是本地投靠的,所知有限,問亦問不出什麼名堂,幹脆閉口不言。
孫淳說道:“就這幾部書如何作得了數,快去多取幾部來,莫非你怕老爺們花不起錢麼?”他雖然其貌不揚,打扮亦普通,家裏也是富有資財的江南大戶。
蔡實連聲應著,趕緊又帶著夥計滿書架的尋書取書了。
正在看書選書之際,蔡實稟道:“幾位相公,我家老爺來相迎了。”
眾人原本就對這書坊充滿了好奇,現在聽說主人相迎,紛紛站起身來相候。
通報之後,趙引弓很快就出現了。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書生。盡管麵白無須,長相堪稱清秀儒雅,但是他的身高和體魄都在孫淳等人看來都和武人相仿。特別是他走路時候的闊步,更是和講究行動有規儀的儒生格格不入。
雖然是廣東人,麵相卻和幾位相公見過的廣東人完全不同。戴著一頂逍遙巾,身上穿一件青色的細布直裰。正是有錢又有教養的所謂書香門第的大家公子的穿著。
雙方因為是初見,又沒有有身份的介紹人,少不得要互相送上拜帖,彼此謙讓不收,再互相磕頭這番繁文縟節。
幾個人一一都見過禮。趙引弓這才關照蔡實,將幾位貴客請到紫藤院中奉茶。
“天一兄,我們幾個今日一則是久慕尊顏,特來拜望;二則是意欲觀賞這澳洲書坊,並一聆趙兄雅言。”張岱說。
“啊,不敢當,不敢當!倒是小弟亟望列位先生不吝賜教!”趙引弓謙遜說,又殷勤地問:“先請到後麵奉茶。”
當下將眾人引領到了書坊後麵的紫藤書屋。這裏是趙引弓專門布置了用來招待大客戶的VIP室,室內裝修是按照維多利亞式的休息室風格。裝飾華麗又典雅。最為出色的是麵向庭院修築有一個巨大的凸窗,三麵和頂部全用玻璃板鑲嵌,站在其中,猶如身處水晶宮中一般。
凸窗外,是一座按照西式風格裝修起來的小庭院。種著許多鮮花,上麵卻是一架紫藤――是原先廢園中的舊物,長得極其茂盛。隻是現在花期已過,隻留下滿架的鬱鬱蔥蔥。紫藤架下,卻是一個小小的大理石噴泉,滴滴答答的冒著細細的水花。看上去便是滿目的清涼。
還未落座,孫淳便讚道;“好一個洞天福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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