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盡管一路十分注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但是從偵查騎兵的報告中陳思根知道,當地的百姓已經知道是一股官兵在本地劫掠,隻是百姓們還不知道他們的來路――縣裏的太爺已經把鄉勇都拉了起來,各村各寨也加強了戒備。
然而這處閘關並無防禦措施,該處閘關盡管並非駐有收稅官吏的鈔關,卻也是漕運衙門下的一個小小派出機構。
南運河地處北方,為了維持運河的水量和翻越分水嶺,一路上修築了許多調節運河水量的水閘。
這些水閘都有閘吏看管維護,每日定時開閘放水放船,因而也是官方機構――一般的土匪亂兵輕易不敢對這裏下手,畢竟這是官麵上罩得地盤。
打掉這裏,牽扯到的就不止是東光縣,而是整個漕運衙門。其性質的嚴重性遠比屠滅幾個村落來厲害,到那時候,就在近旁的孔有德除了造反別無它途。
原本陳思根考慮過要不要炸毀水閘――他攜來了一部分C4炸藥,炸毀水閘對加劇整個事件的混亂性顯然更有幫助,但是朱鳴夏和鹿文淵認為這過於超越孔有德的能力了。再者在動機上也很難說得明白。因而對襲擊就僅僅限於水閘附近有經濟價值的目標。
最有價值的目標是駐守當地幾個閘吏的住宅:運河上靠水吃水,水閘的啟閉又關係到船戶航運的時間和便利。管理水閘的官吏既然有權,自然要尋租,因而個個富得流油。陳思根就準備拿他們開刀。
“目標,大家都清楚了。首先是幾戶閘吏的住宅,其次是碼頭上的漕船。”他在臨時沙盤上指點著方位,“你們大家要記住,我們是軍人,雖然幹得是見不得人的濕活,可不是土匪強盜。行動中不準亂殺無辜,不準奸淫婦女,不許隨意放火,一切繳獲要歸公!”
“明白!”隊員們幹脆利落的回答道。
入夜,孔有德和將佐們正在會議,討論下一步的去向:將佐們依然大多堅持回登州去。孔有德始終無法說服大家,漸漸得會議便有了失控的驅使,幾個將佐甚至流露出“非幹不可”的意思來,很有孔有德不從就要當場火並的架勢。李九成居中不斷的以調停的麵目出現,實則也是逼著他下決斷。
正當大家說得口焦唇燥,氣氛逐漸緊張的當口。忽然有親兵來報:七八裏外的運河岸邊有黑煙和火光,隱隱約約還有殺聲傳來。營中士卒馬匹都有些騷動起來。
“什麼?”孔有德吃了一驚,起身到窗戶邊望了望――果然,遠處有火光,天際都映紅了。他猛得一回頭掃視著眾將佐:手下的將佐全部都在,應該不是自己的手下。WwW.com
不過,到場的隻有千總以上,很難說有沒有把總甚至小頭目帶著人私自出去亂搞一氣。
眾將也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個麵麵相覷。
孔有德當即命令派探馬前去看看。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探馬已經飛馬趕回,帶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有一百多騎兵正在水閘那邊燒殺擄掠。
“是哪裏的人馬?”孔有德大為焦急,水閘是官地,鬧起來就是大事。他轉回頭狠狠的瞪了李九成一眼,心中猜測這十有八九是李九成指示手下幹得――這是逼著他不得不和他們一起幹呐!
“瑞圖!”李九成見他目光不善,知道他想什麼,生怕引起誤會來――這支人馬到底是孔有德一手帶出來的,真要鬧崩了自己也討不了好。當即出來表態:“大夥隻是想回登州去,不上遼東去白白送死,絕沒有其他的意思!更沒有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這事不是我們幹得!我老李要是敢說半句假話,立馬天打五雷轟!”
“回稟參將大人,看不出是哪裏的人馬。”探馬說,隻隱隱約約的看到都騎著上好的蒙古戰馬,外麵罩著袍子和羊皮襖,不過,看上去裏麵似乎是穿了號坎。
最重要的是,這夥騎兵的兵器十分齊整,不像一般土匪那樣武器雜亂無章,因而肯定是哪一營的官兵。(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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