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賓趕緊打斷她的進一步肢解和防腐的闡述:“這個不說了――這麼說不能確定了?”
“是的。”蘇菀點頭,“另外我剛才還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從電腦普及化之後,除了還有較多書麵作業的學生和少數職業,現代人的執筆胼胝已經非常不明顯,有的人甚至完全沒有。所以用這個來判斷顯然不足為憑。”
“可他是個黃種人,而且你看他的照片――”陳白賓從文件夾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這是一張中國人的麵孔。如果他是本時空的土著,就不應該會用歐式的書寫法呀。”陳白賓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推論過於絕對,因為政治保衛局的調查報告中提到過,一些從事出洋貿易的商人和大明的教會人員也會使用羽毛筆書寫,隻不過為數極少而已。
蘇菀接過照片:“小夥子還挺帥。還有一點:我在他的胳膊上沒有發現接種疤痕。”
現代中國人,年齡較大的一般有牛痘疤痕,年齡較小的有卡介苗疤痕。卡介苗的疤痕一般不太明顯,但是通過解剖還是可以夠識別出來的。
“他身上沒有手術的痕跡,沒有接種的痕跡,沒有補牙拔牙的痕跡。”蘇菀說,“他就和這個時空的土著一樣原生態。說起牙齒,還有一件證據。”
她取出一個牛皮紙口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膠泥牙模盒,裏麵是郝元牙齒的咬合痕。
“我取了牙齒的咬合痕,還檢查了他的牙釉質磨損情況――絕對不是一個現代人的牙。”
現代人雖然因為較多攝入糖分,齲齒高發。但是因為食物普遍經過深度加工,基本不會吃過於硬得食物,也很少啃咬骨頭,牙釉質磨損程度要比古代人輕得多。中古社會加工穀物多用石製工具碾磨,往往混雜有大量微小的砂石顆粒,即便是食不厭精的上等人牙釉質磨損也比現代人厲害的多。
“這個人牙齒磨損情況相當嚴重,不但比現代人厲害,甚至比我解剖過的幾個有錢人的屍體也要厲害。”
“最後,還有那奇怪的膝蓋厚胼胝。”蘇菀終於口渴了,把牛眼盅裏的烏龍茶一飲而盡,“我實在解釋不了。”
這些證據擺在一起,基本印證了郝元並不是一個現代人。但是,他顯然又和本時空的土著中國人不大一樣。
陳白賓此時隻好抓住最後一個希望:
“蘇法醫,你能不能驗證這具屍體是不是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
雷恩心想:屍體的麵部損壞嚴重,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問題是:屍體是杭州站保衛部人員和特偵隊直接從現場回收的,帶隊的還是元老――這樣的懷疑簡直就是認為這兩者中除了叛徒一樣。
難怪人都說政治保衛總局是六親不認啊。雷恩心裏腹誹著,一言不發。
“沒問題,雖然麵部毀損的比較厲害,還是可以做麵部重建的。”蘇菀點頭,又問道:“你們這裏有鍋子沒有?不用太大,能煮人頭就行。”
陳白賓又一次臉色發白。雷恩說:“專用的沒有。不過可以我叫人拿個大號新砂鍋來。”說完這句,陳白賓已經起身離席而去了。
“一會就拿到地下室去吧,還有炭爐什麼的。要煮不少時候呢。”蘇菀說,“我還要一些膠泥和細木棍。”
蘇菀忙了一下午,得到了一個清理幹淨的顱骨。她小心翼翼的重建麵部模型――這手藝照理來說應該有專人負責的,不過她上班的那個縣級法醫中心編製都給行政崗位用光了,一時半會沒編製,隻好讓她去學了兼任。
重建效果固然不大完美,但是在和照片對比還是可以看出主要特征都吻合――這就是郝元本人。
陳白賓懵了,他原本已經認定郝元是一個現代穿越者,但是法醫的結論更傾向於“本時空土著”。這麼一來,原本就曖昧不清的案情就更為撲朔迷離了。
他回到巡視組辦公室,裔凡等人都不在。作為巡視組的一員他在高雄的工作很少,午木交給他的任務主要是查清郝元的身份,現在鬧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查明白。怎麼向局裏彙報呢?
他一遍又一遍的翻著蘇菀交給他的圖文並茂的驗屍報告,顛來倒去的把手裏掌握的有關郝元的情報來回捋了幾遍,還是沒有一個結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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