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潘潘終於開口了,“我一直覺得元老院的一些做法是欠妥當的。不過,不論元老院的動機是什麼,客觀說是他們正把這個世界向著好的一麵去引領……”
“‘為了生存’、‘為了多數人’,這樣的借口會讓人產生一種除罪感,認為自己所製造的罪惡都是一種“不得不”,最後的終點就是連德國人都羞於提起的鐵十字集團及毒氣營。”
程詠昕又點了一句。她深知**在歐美的政治正確中所占據的分量,暗示元老院正在滑向政治不正確的深淵,對潘潘這樣從事新聞業的人來說有著極強的心理暗示作用:必須立刻做點什麼。
“您說得很對。”潘潘果然被她的話打中了內心深處的憂思。其實用不著程詠昕來特意點醒,這幾年來她何嚐不知道元老院是個什麼性質的政權,男友和自己在政權裏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看到潘潘的表情,程詠昕知道自己的話語已經起了作用。她決定點到為止,就此收兵,讓她好好的考慮考慮。
她開始把聊天轉為輕鬆的話題,然而潘潘一直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程詠昕覺得暗暗得意,今天的“作戰”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潘潘忽然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的開口了,“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和丁丁吵架?”
“不知道,這是你們的私事。”
“不,是公事。”潘潘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真是寒心。沒想到他會這樣。”她遲疑了一下,“你會保守秘密吧?”
程詠昕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共享秘密”,是女人之間的友誼升級的表現。
“當然。”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這事情是這樣的――”
事情的起因,是三天前在百仞城發生的一起“墜樓事故”。死者是一名女仆學校的“待分配”女仆,名叫林小雅。早晨五點,清潔工發現她死在元老宿舍區的一棟樓下。警察隨即進入現場做了勘察,初步判定是墜樓身亡。隨後將屍體運往法醫中心待檢。
意外事故在任何社會都不罕見,墜樓可能是自殺,也可能是失足。但是事情的疑點就來了,作為一名“待分配”的女仆是不可能自己進入元老宿舍區的--沒有通行證。臨高警備營對元老宿舍區的保衛工作做得是非常細致的,絕不會出現讓一個沒有通行證的歸化民進入宿舍區的事情。
“這件事情有蹊蹺。”程詠昕說。
“是的,我也這麼看。我去了現場做了采訪,回來寫了一篇稿子,然後就給丁丁槍斃了。”
“為什麼?”程詠昕故作驚訝的說道。
“他說這事情不能見報――容易在輿論方麵引起不良後果。”潘潘又激動起來了,“我隻是做了如實的報道,根本沒有做任何推測,為什麼一定拿下來?我和他說了半天,他堅決不同意,難道真是元老院做賊心虛嗎?!”
“案子現在怎麼處理了?”
“已經轉到警察總部的刑事處去了。我和丁丁說了:我已經向警察總部發出了采訪申請,要求全程采訪,而且最後的正式調查結果出來之後一定要見報。否則我真得不幹了!”
程詠昕搖了搖頭:“我已經預見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絕不會和元老有任何關係的。”
潘潘陷入了沉默。
“你難道不知道,元老院在牽扯到元老的事情上的基本宗旨就是和稀泥嗎?”程詠昕尖銳的說道,“那怕最後這個案子被證明牽扯到元老,也會不了了之――薩琳娜案尚且如此,一個女奴的性命誰又會在乎?更別說還有偉大的《共同綱領》來保護元老們不受任何懲罰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潘潘不由自主的說道。
“是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程詠昕意味深長的說道,“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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