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兼職”不是每天都有。當通訊員默默的送來一張“臨時加班通知單”之後,李永薰就知道自己晚間又要忙活了。
李永薰的兼職就是“審訊”,或者不如說“拷問”。
審訊處的工作地點在中庭的下麵的地下室。厚厚的包著皮革的門永遠是關著得,要進入這個地方,都要拉動鈴繩,然後門上就會打開一扇小窗,露出警衛審視的眼睛。
無關人員是不能入內的,即使是李永薰這樣經常來“兼職”的人,沒有“加班單”也不能入內。
一旦進入這道大門,就又是一道樓梯,旋轉著通向地下室。樓梯的底部是一道由警衛把守的上鎖的鐵柵門――站在這個地方等候開門的時候,偶爾會聽到淒厲的尖叫聲,除此之外,就是通風管口的嗡嗡聲。
穿過鐵柵門,是一條拱形頂的長廊,這裏日夜都亮著煤氣燈,走廊是水磨石的,兩側鋪著排水溝,牆壁全部貼著瓷磚。兩側是一道道的門,門上包著厚厚的皮革墊――上麵還開著窺視窗。
按照通知單的內容,李永薰進入其中的某一間開始她的“協助審訊”工作。
審訊的對象即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也就罷了,李永薰的家傳裏就有錦衣衛秘傳的“婦刑”,專門折磨拷打女犯之用。但是要她拷打男犯讓她一度不太適應:特別是對方還是一絲不掛的時候。
雖然感覺不舒服,她“幹活”的時候卻毫不遲疑――爹常說:當差就是當差,用不著想。上司怎麼吩咐你就怎麼做。給她上過課的周首長則說:犯人沒有男女之分。
李永薰工作賣力,既有家傳手藝,又經過“現代熏陶”,一旦上手之後“業務”馬上就熟練起來。不僅因為她“業務”功底紮實,而且還有心理上的優勢:在一個男尊女卑風氣濃厚的社會中,扒光了被一個年輕女子拷問折磨對許多人來說是極大的羞辱,因而他們崩潰起來就會快得多。很快的,她就在地下室裏有了小小的名氣――即使是在國家警察和政治保衛局留用的瓊州府、縣衙門的皂班老公人也對這少女刮目相看:這女孩子真有一手。
有人已經猜出她應該是“公人”世家出身――她露得那幾手絕活絕非一般百姓家所能有。李永薰秉承柯雲的囑咐,對自己的身世家庭從來不敢說。
夜間加班的成就感小小的調劑了李永薰枯燥的日常工作。加班固然辛苦,但亦有小小的好處――比如能拿到比正常加班高出一半的加班費,這對原本沒什麼錢財概念的李永薰來說已經變得很重要了。
李詠薰正式加入國家警察之後,便搬入了專門供給單身警察住宿的宿舍區。這裏不用付房租,隻需支付水費和煤氣費。警察總部還根據上班的班次,發給夥食劵。在吃飯上也所費不多,她又是個單身女子,用不著養家活口,按理說應該手頭寬裕。
然而她卻每個月都過得緊巴巴的――李永薰和所有脫離了家庭管束在大城市開始獨立生活的年輕人一樣,很快就迷失在臨高的繁華之中了。
她的家鄉南京當然也是當時少有的繁華大城市,但是在物質豐富程度上卻遠不能和臨高相提並論。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東西在這裏琳琅滿目不說,女性可以隨意遊逛消費的社會風氣令她更快的陷入到享樂主義的消費陷阱中去了。
她從小衣食無憂,缺少對金錢的憂患意識,在臨高又沒有家人需要贍養,手頭自然散漫。
先是各種香水、化妝品、小飾品,接著是各種從沒吃過的“好吃的”,然後她又喜歡上了購買各種“雜誌”。最近是衣服――雖然她幾乎每天都穿製服,但是身為女性有著對服裝的天生狂熱,過去東門市上的成衣品種很少,清一色是各種款式的工作服。後來從消化戰利品和回籠貨幣考慮,臨高服裝廠開始有意識的製作投放現代款式的“時裝”:其中即有按照現代版型修改後的款式,也有根據漢服黨人提供的“改良漢服”設計製作得。
如此一來,李永薰就成了一個臨高的“月光族”。地下室裏的臨時加班就成為她翹首以盼的重要收入補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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