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節 改裝(1 / 2)

如果能夠調閱昨晚的行動紀錄,那就一清二楚了,每個“客人”都要登記身份證的。可惜她作為外借的輔助人員無權查看昨晚臨檢的材料,也不能調閱“夜花”的客人登記冊――隻有治安處和刑事偵查處有這個權限。

不過現在掌握的材料也已經足夠了。李永薰心想,下一步就是找個機會去海興號實地認證一下。

林銘當晚因為發現了小姨子的下落,心情上佳,雄風大振,狠幹了好幾次,贈送的半個鍾之後又加一鍾,眼瞧著姐兒漸漸不支,自己的流通券大約快支撐不住了,才戀戀不舍的洗澡更衣走人。

走到外麵大廳,卻見王興隆已經在那裏喝茶等候了,見他出來,含笑拱手道:“林兄好是威猛!”

“那裏那裏,”林銘趕緊自謙,“不知花銷幾何……”

“不多。”王興隆拿出賬單來,林銘看了下稍覺安心,總算沒有超過他的能力範圍。要是換成在大明的行院,這點開銷連姐兒的手都未必摸得到。

兩人各自付賬,小六事畢又送來二張小小的粉色名帖,卻是招待他們的姐兒的,上麵書著花名和店名。背後又有三十天的月曆,用紅圈勾著不同的日子。

林銘不解,行院的姐兒給恩客送名帖倒不稀罕,這背後的勾著的日子又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月事來潮的日子麼?

“這是她們休息的日子,勾了圈日子不能營業。這是法律規定。”王興隆解釋道,“自然有月事的日子也不能營業。”

“想不到本地的行院還有休沐假。”林銘感歎。

傳統社會,除了官吏有所謂的休沐假之外,大多數行業的從業人員是沒有休息天,最多在年末歲首休息幾天。

“這是澳洲人的規矩,各行各業,每個月最少要休息二天。”王興隆說。

“我們店裏亦有這假?”

“敢不遵守澳洲人定的規矩的人都去挖沙子了。”王興隆微微一笑,“澳洲人最講‘法製’。我倒覺得他們有些像史書裏說得法家。明日就是我等的休息日,所以小弟才敢帶兄台來此。不然明日腰酸背痛,神情倦怠,如何做得事情?”

“原來如此。”兩人一路漫遊,因為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路上他們被警察的巡邏隊又臨檢了幾次。午夜時分才回到店裏,從後門開鎖進去,王錦春還未睡覺,見他們回來,少不得又把王興隆埋怨一番。王興隆任她數落,隻是笑嘻嘻的不說話。二人盥洗一番,換過衣服熄燈就寢。

王興隆年少無心事,發泄了一番之後又累了,躺到床上沒一會就起了鼾聲。林銘雖然身子乏了,卻無法入睡。

能夠這麼快得找到李永薰的下落讓他喜出望外,而剛才的對視的一瞥又讓他知道小姨子對自己仍有情意在。這讓他帶小姨子回佛山可能性大為增加。

她既然已經成了“公門”之人自己要找她多有不便,但是她若要找自己,應該不難。

隻要能見到麵,兩人就可以計劃如何從臨高脫逃。他在這裏幾天,知道臨高是來去自由的,離開瓊州府不需要特意辦什麼手續,隻要在上船前蓋章銷證就可以。這裏每天都有船前往沿海各處,想回廣州並不困難。

隻是,不知道她肯不肯來找自己呢?這點林銘有些吃不透。畢竟李永薰在臨高已經二年多了,即能自由活動,逃走的機會相比也是有得,沒有逃說明必有苦衷。

於情於理,李永薰的“投髡”應該是迫不得已:她是世代“忠良之家”的出身,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希望能“報效朝廷”,再者南京還有她的父母家人。

所以林銘對說服小姨子跑路並不擔心,擔心的李永薰為什麼不跑路,她到底有什麼苦衷。喵喵尒説

林銘思索再三,決定乘著明日休息,在東門市幾處地方留下錦衣衛的暗記――這套暗記他教過李永薰一些――約她暗中會麵。他估摸著,隻要她看到暗記,肯定會來和自己相會,畢竟她有深厚的“錦衣衛情結”,用這個暗記,不但可以通知她,也可以勾起她的“初心”來。

第二天李永薰很早就起來了――她根本就沒睡著,天快亮了才闔了一會眼,卻夢回當初住在佛山林家,自己和表姐夫、表姐和幾位“姨娘”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一一浮現在眼前。醒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濕了一大批枕套。

宿舍裏的空蕩蕩的,她的舍友兼徒弟左亞美已經去上班了,李永薰渾身酸痛,卻再也睡不著了。她急著要找到林銘,弄清楚他為什麼要來臨高,囑咐他趕快離開。還要囑托他為父母家人捎個口信。